讀書人這一身追求什麼,無非就是名留青史。
一旦兩傢俬塾的詩會轉為縣衙承辦,那就等於是註定了要上縣誌。
至於說詩會最初的是因為爭風吃醋?
這算什麼,傳個幾十上百年,這也是一段佳話!
王忠信和林元和同時起身,朝著張雲鶴躬身行禮:“有勞縣尊大人。”
場中頓時熱鬧起來,無論是林傢俬塾還是王傢俬塾,這些學子都滿臉興奮之色。
“明明在江陵縣舉行,為何叫河洛詩會?”
“這名字會不會太大?”
“縣尊大人如此決定,必然是有其目的,我等還是不要妄自揣測。”
見現場熱鬧,張雲鶴嘴角含笑,目光不經意地掃了一眼最邊角上,那不起眼的紗幔。
叫什麼江陵詩會,就是要叫河洛詩會,才正得起名啊。
紗幔內,吳嬋滿臉通紅,吳啟明也是面色古怪。
“這張雲鶴,倒是個擅長鑽營的主。”吳啟明失笑道。
吳嬋帶著幾分羞惱:“什麼鬼名字,這就是個馬屁精!”
“哈哈哈哈……鑽營是好事,只要不只擅長鑽營,別的什麼都不會就好。”吳啟明說著,看著吳嬋露出調侃笑容,“下午玩得可好?”
吳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二叔,你可得管管太池叔,我就是想去看看紅袖招什麼樣,他竟然讓人把人家的樓子給封了!”
吳啟明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那種地方,是你能去的?若是讓你父親知道,你下半年就別想出門了!”
吳嬋嘟了嘟嘴,滿臉不忿,但也知道吳啟明說的是事實,也不敢還嘴。
外面一陣熱議後,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詩會自然不是單單的作詩,張雲鶴來了一段開場白後,立刻就有侍女奉上吃食酒水,後臺還有幾名女子走上臺來。
“哪兒來的女子,這樣貌身段……嘖嘖。”
“我聽說是三大樓的。”
“對了,說起來,三大樓下午的時候同時閉門歇業,都說是要裝修。”
“扯淡呢,我當時……咳咳,我當時聽說,是有人給他們封了。”
“別吵吵,看錶演!”
第一場表演的是紅袖招,上來的是四名面容姣好身材婀娜的女子,三人抱著樂器,一人輕歌曼舞。
不得不說,這表演很有看頭,比張和平上一世見到的都要好。
但要說多驚豔,倒是不至於。
不過看周圍學子迷醉的神色,張和平就覺得,恐怕是自己上輩子看美女看太多了,有了免疫力了。
紅袖招的姑娘行禮退下,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
“為了公平起見,今日比試分為三場,這第一場便由老夫出題,王夫子、林夫子,可好?”
“聽後縣尊大人安排。”
王忠信和林元和已經佔了大便宜,自然不會駁張雲鶴的面子。
張雲鶴微微一笑,道:“那便以江水為題,時間一炷香,諸位學子,請!”
吩咐下來後,一眾學子立刻就著桌邊的筆墨開始作詩詞。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有的提著筆,不知道如何動筆,還有的則是奮筆疾書,一副心有所得的模樣。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
“停筆。”
隨著張雲鶴的聲音響起,第一場作詩結束。
“詩文傳給王、林兩位夫子,自家評選後,挑出最好的一篇呈上來。”
王中和跟林元和兩人立刻開始挑選詩文,兩人的表情也是各異,時而滿臉欣喜,時而眉頭緊蹙。
“和平,你真不寫?”
朱洪武也寫了一篇交上去,他身旁的張和平卻是忙著對付桌上的吃食,根本就沒動筆。
“不寫,有什麼好寫的。”
“可惜啊!”
朱洪武嘀咕了一句,也沒有再勸。
很快的,兩篇文稿被呈到了張雲鶴面前。張雲鶴只是看了眼,就起身拿著進到了邊角的紗幔中。
眾人都是一陣愕然,這時候才有人忽然想起,這次詩會之所以從林家鎮改到縣城,就是因為有大人物發了話。
難道那紗幔中坐著的,就是那位大人物?!
一眾人都心頭火熱,但紗幔厚實,從外面看過去,卻是什麼都看不到。
“去打聽下,看裡面坐著的是誰。”張和平低聲對朱洪武道。
“為什麼我去?”朱洪武瞪了他一眼。
“你是朱大少,誰敢不給你面子?要我去問,怕是沒人理我。”張和平說道。
朱洪武依然面帶薄怒,不過那興奮的眼神卻是出賣了他。
“好吧,那我就去問問。”
很快的,朱洪武就回來了,面色很溼有些古怪。
“難怪了!”
“什麼難怪?”
“難怪叫河洛詩會,你可知那紗幔中坐著的是誰?”
張和平只是略微沉吟,之後臉上就露出了震驚之色。
“不會吧,你真能猜到?”朱洪武瞪大了眼。
張和平舔了舔嘴唇,之後一字一句地道:“河洛郡主?”
朱洪武像見了鬼一樣地看著他,半晌才朝著他比出了大拇指。
“你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