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樓雖然是以樓為名,但實則面積極大,掩月小築是在映月樓最裡面,到了這裡的時候,外面的嘈雜聲已經幾不可聞。
張和平兩輩子都算上,也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一路上頗為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那婢女一路下來都在偷偷看張和平,張和平也發現了,不過也不在意。
名人效應嘛,都懂的。
很快的,侍女帶著他進了一棟清雅小樓。
小樓兩層,一層已經有許多文人雅士。
為何說是文人雅士。
一來是衣著,二來是氣度。
五月的天氣還微涼,但這些人一個個都穿著單薄文士袍,手裡搖著摺扇,說起話來更是搖頭晃腦。
見侍女帶了人進來,這些文人雅士也只是略微回頭看了眼,發現張和平身上的長袍樣式做工都一般後,也就沒人在意他。
能來這裡的當然不都是有錢人,也有一些窮酸,存款數月來這裡一次,就盼著能寫出一首詩文被掩月姑娘看中。
真要如此,不僅能抱得美人歸,還能揚自家文名。
張和平找了個位置坐下,掃了一眼,也沒見著熟人。
樓裡很幽靜,這些雅士說話聲音都很低,也不驚擾別人。
片刻後,外面又是一陣腳步聲響起。
張和平轉頭看去,就見王奕鳴黑著臉走了進來。
剛一進門,就有一名侍女託著盤子走了過去。
王奕鳴很熟練地往盤子裡扔了一錠銀子。
張和平掃了一眼,眼皮就微微一跳。
十兩!
這要換做之前,可就是他一家三口一年的生活費了。
不過,他剛才進門的時候,那侍女也在門口站著,卻是沒找他要銀子,估摸著應該是掩月吩咐過。
過了將近一刻鐘,一陣悠揚琴聲響起。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原本聊天的人都沒再說話,一個個望著通往後院的那扇小門。
很快的,就有一名青衣侍女託著個盤子走了出來。
到了房內,她把盤子放到桌上,這才朝著眾人一福禮,道:“今日掩月小築茶圍,感謝各位賞光,我代我家姑娘謝過各位公子了。”
“呵呵,掩月客氣了。”
一眾人紛紛拱手還禮。
青衣侍女也是輕車熟路,把盤子上的紅綢掀開,底下放著一張宣紙。
當著眾人的面,她把宣紙開啟,就見上面寫著兩個娟秀小字:梅花。
“今日題目,梅花。”
青衣侍女說完,就把那盤子豎起,扣指輕輕一彈,頓時響起一陣清脆的響聲。
一群侍女從那小門內魚貫而出,每一個手上都捧著文房四寶。
張和平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場面,他悄悄打量四周。
就見不少人都取了文房四寶,就近放在桌上,看上去要寫詩的樣子。
也有一些只是笑著擺了擺手,那端著托盤的侍女也不說什麼,只是行了一禮,之後就端著盤子走開。
這時候,一名侍女端著盤子到了張和平面前。
“張公子,今日就看您的了!”侍女的俏臉微紅,一雙眸子含情脈脈。
那秋水含情的模樣,張和平毫不懷疑,只要他點個頭,今晚這妹子怕是就要夾道相迎了。
不過,張和平今晚可不打算作詩。
兩首詩已經給足了掩月面子,這要再得寸進尺,就有些不知輕重了。
所以張和平只是一言不發,微微搖頭。
那侍女明顯愣了下,忍不住道:“張公子,您不作詩嗎?”
張和平微微蹙眉,即便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也知道這女子有些僭越了。
見張和平的神色不悅,那侍女的臉色微變,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誤,她正想開口道歉,一旁就響起了個略帶嘲諷的聲音。
“各位,最近那琵琶行和清平調不是很火嗎?諸位可知道,寫出那兩首詩的大才子可就在這裡。”
張和平轉頭,就見王奕鳴正不懷好意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