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太放肆了!
江澤文怒火中燒,正要發作,門口疾步而來的兩人趕到楚雁回身邊。
無羈見狀,大致明白髮生了什麼,趕忙壓著楚雁回的頭賠不是:“江棘卿,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江棘卿……”陸方義也正想幫忙說點什麼,躬身見禮的剎那,但見地上一堆熟悉的碎片。
猛一抬頭,大驚道:“聖旨怎麼被毀壞了?!難道是昭翎將軍……”
江澤文眼神微動,甚為心虛:“是我……”
陸方義大跌眼鏡:“怎會如此!”
“要不是她突然把聖旨丟過來,我也不會失手……砍了。”
這話說得沒有半分底氣,江澤文表面鎮定,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實早已心亂如麻。
楚雁回的那些話,在他現在聽去,只像是一根刺生根在了他的心裡。
聖旨損壞是為大事,別說江澤文,若是楚王追究起來,只怕從傳旨到接旨的諸多人員都會受到牽連。
陸方義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此刻哪裡還顧得上是誰砍了聖旨,臉色臭得一塌糊塗,喃喃道:“這下可如何是好啊……”
“自然是誰的過失,就去認罪啊!”楚雁回在無羈手底下微微仰脖,單眉微挑,笑得不懷好意,“你說是吧?狗東西。”
髒話說來就來,江澤文面色微沉,不悅道:“你是還想與我再打一架?”
楚雁回扯了扯臉頰肌肉,咧嘴嗤笑:“不怕死你就試試看!”
看著兩人一刻也不肯消停,無羈腦仁生疼,踹了楚雁回一腳,示意她趕緊閉嘴。
轉而道:“江棘卿也不必苦惱,依我之見,不如及時去向陛下認罪,說明緣由,或還有一絲轉機。”
“好哇!二哥!你要把我賣了!”楚雁回聽出言外之意,掙開他的手,躲閃到一旁。
陸方義想了想他的話,認為自己也難逃其咎:“上將軍所言,我以為不妥。”
“今日之事若非是我向陛下請旨下詔,恐也不會釀成此等大禍,讓昭翎將軍一人擔責,實在令人難以心安。”
一聽這等良心話,楚雁回立刻倒戈去了陸方義身邊,躲在他背後。
雙手搭上他的一側肩膀,探出半張臉,狠狠點頭:“就是就是。”
反正都鬧成這樣了,江澤文還想置身事外,門都沒有!
少女掌心的體溫穿透幾層棉紗直觸肌膚,陸方義身子一僵,不動聲色地往外挪了半步。
溫熱尚存,於事無補。
無羈不知自己的話何處有所歧義,竟叫諸位這般誤會,解釋道:“我並非那個意思……”
說著,他目光定格在楚雁回毫無距離感的動作上,眉頭一皺,自然而然走上前把她拉了回來。
“別動不動就鬧脾氣,你先聽我說完好不好?”無羈像哄孩子似的勸道。
扭頭對大家繼續說:“我的意思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自行請罪認罰。”
“江棘卿就照事情原委如實稟告,小九也收斂些性子,不要在陛下面前信口雌黃。”
“興許陛下見我等認罪態度良好,能夠網開一面。”
無羈的眼神流連在兩人之間,最後停在楚雁回身上,見她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又道:“……否則我與陸大人也就只能捨命陪君子了。”
話中弦外之音很是明確,楚雁回滿臉不高興:江澤文那廝怎配這麼多人給他殉葬?
她權衡再三,囫圇在嘴裡說了句:“知道了。”
“且慢。”江澤文沉默許久,適時插話進來,指向院中一具死屍,“望昭翎將軍據悉,這件事我也會一併上奏給陛下。”
早在楚雁回殺雞儆猴之後,地上裝死的差役們全都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