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引起不小騷動。
文武百官將目光投向肖宴,小聲議論。
人怎會背運成這樣?
肖宴瞳孔微縮,自身的涵養不容許他御前失儀,盯了眼跪在地上的太監,欲言又止,神情複雜地看向楚王。
赤華軍直屬皇帝,非皇命不受。
當然,這條規定只能圈住守規矩的人,部分難以教化的傢伙除外。
楚王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淡淡開口:“好端端的怎會走水……既然火勢蔓延到已非人力所能為之的地步,那便只有請昭翎將軍走一趟了。”
“不去。”
楚雁回斬釘截鐵道。
楚王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楚雁回會毫不猶豫拒絕。
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違抗皇命,恐怕只有她這個不可一世的瘋狗敢這麼幹。
官員們面面相覷,肉眼可見楚王面色不悅,全都噤了聲。
“昭翎將軍莫非是在怪朕沒能給你討個公道?”楚王問,“可你已經砍下他的頭顱,難不成還要將他分屍才滿意嗎?”
楚雁回略作思忖,突然拍手叫好:“陛下說得對!就將他分屍以後掛在城牆上示眾吧!也好讓某些人長長記性。”
她的口吻咄咄逼人,彷彿自帶侵略的狼,將在場所有人都當做了獵物。
自從她的師父葬身在大明宮的火海,她與楚王之間的關係從此變得如履薄冰。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這是因為那場意外記恨上了這個國家的君王。
可迫於她的力量,以及斬殺妖魔的需要,無人敢對她說半個不字。
楚王心有不滿,縱觀全域性也只能放任她的無理跋扈。
兩人常年對峙,早已生出可笑的默契,那番話看似隨口一說,實則不然。
楚王十分明白,這是能否驅動楚雁回的一場交易……
“來人!”
“按昭翎將軍說的辦。”
兩名侍衛奉命進殿,深吸一口氣,半閉著眼睛把御前太監的殘肢帶了下去。
楚雁回微微挑眉,顯然很滿意此舉,走上前拔起長劍收入鞘中,轉身離去時朝著跪地不起的太監踹了一腳。
“帶路。”
冷不防冒出這麼句話,小太監茫然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頓時因她自帶威壓的紅瞳生畏,匆忙低下頭去,渾身顫抖不停。
“嘖。”楚雁回不滿地咂嘴,她平生最看不慣的就是弱懦之人。
因其弱小,不僅成不了大事,護不了重要之人,甚至還自身難保,庸庸碌碌一輩子活在溝渠裡,既無趣,又可悲。
思緒飄遠,她周身氣壓驟降,身形仿若黑霧籠下一塊陰影,將小太監包圍得透不過氣。
“噗通”一聲,暈倒在地。
“……?”
楚雁回被他逗笑,扭頭對肖宴調笑道:“肖尚書你說,我若去衙門告他敲竹槓,陸大人是不是還得讓他賠些銀子給我?”
肖宴頗為無奈:“昭翎將軍,事關人命不可兒戲,在下願為將軍帶路。”
不知是不是肖宴的勸說起了效果,楚雁回沒再插科打諢,毫無徵兆的與他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肖尚書府地處城中繁華地段,距離皇宮足有十里之遠。
尋常馬車至此需兩刻左右,鴞兵動用特殊能力至此,僅需一彈指間。
不過這並非瞬移,而是鴞兵自主使身體機能達到最高閾值後所進行的疾跑。
因不受控的外部因素很多,故而長征途或平常生活時仍以普通方式行動。
肖宴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體會到被風撕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