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被無羈擋在半道,對上肖鶴的眼神,想發火卻發不了火。
剜了那梅夫人一個眼刀,圍在肖鶴身邊東看看西瞧瞧:“師父你沒事吧?”
“可摔著了?”
“疼不疼啊?”
“我這就去找個大夫來給你瞧瞧!”
一聲聲關懷劈頭蓋臉砸來,楚雁回前腳轉身,後腳就被無羈呵斥住:“回來!大驚小怪的幹什麼?”
楚雁回不服地辯駁:“你不是知道嗎?師父雖然是式者,但式者本身就和凡人無異,萬一摔出個什麼好歹來怎麼辦?”
兩人爭論不休的話籠罩在肖鶴周圍,吵得頭疼,真不知這種小事有什麼好拌嘴的?
為了自己的清淨,他耐住性子輕笑了兩聲,打圓場道:“我也不是那瓷人兒,一碰就碎了。”
一聽這話,楚雁回態度緩和下來,上前握住肖鶴手腕,掌心微微泛光:“那我來看看。”
無羈見狀,頗為無奈:“都說了……”
“都說了不要隨意動用能力在無意義的小事上。”楚雁回很清楚他要說什麼,直接打斷他的話,“可師父的事,從來都不是小事。”
一股溫熱暖意流過四肢百骸,肖鶴垂眸安靜看著她手上的青色血脈越發清晰。
不消片刻,身上的痛感就已完全消失。
肖鶴:“……”
那齊子易奉命監察,楚雁回定是做給他看的。
想著,肖鶴收回手來,面上笑著:“回兒多慮了,我真沒事。”話鋒一轉,又小聲道,“你也收斂些性子,不要闖禍。”
楚雁回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看著地上的梅夫人,“嘖”了一聲,嘟囔道:“知道了……”
總算壓制住這隻蓄勢待發的兇獸,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齊子易不慌不忙地拿出御賜令牌來展示,沈元良兩眼瞪得溜圓,直直下跪。
“沈老爺不必害怕,我等只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問些小事,你只管如實相告就好。”
齊子易的聲音徐徐從頭頂落下,沈元良伏在地上,胸脯幾近貼到地面,顫聲道:“草民……定、定當全力、全力配合。”
看著地上之人反應過激,齊子易尋思他也沒說什麼重話,唯一的解釋就只有沈元良是因為懼怕楚雁回才這樣。
他默默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即後退一步,與楚雁回小聲打著商量:“看他似乎很怕昭翎將軍,盤問之事不妨由我來代勞?”
“不行。”楚雁回回答得很果斷,眼裡滿是懷疑,“你本就看我不順眼,誰知你這傢伙會不會暗中使壞,把白的說成黑的?”
生平第一次被不信任,齊子易訝然道:“昭翎將軍不信我?”
楚雁回從頭到腳打量了他一遍:“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信任的嗎?”
齊子易:“……”
這話說得絕情。
但站在楚雁回的角度來講,他就是個時時刻刻跟她作對的敵人,卻也顯得在理。
無奈之下,齊子易只能隨他們一起審問沈元良。
叫家僕安頓好梅夫人母子倆去後院後,眾人來到了堂屋各自分坐,由齊子易主動報了彼此家門。
沈元良神情憔悴,也還是維持著表面莊重,命人奉上茶水點心好好招待大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