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回未看那茶水點心半眼,一直凝視著座上之人,不耐煩道:“別整這些有的沒的!”
“你就直接告訴我們得了,賈鴻卓究竟為何要殺沈氏旁支的人?”
“咳咳——!”
旁邊正在抿茶的齊子易猛一咳嗽,一口茶水險些噴出去。
他連忙放下茶杯,用手帕狼狽地擦了擦嘴:“失禮了。”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齊子易像是沒發生過這件事一樣,重回一派矜持姿態,和氣道:“……實不相瞞,昭翎將軍的話確也是我們此行的最終目的。”
“那賈鴻卓之案已然驚動陛下,陛下對此甚為重視,若沈老爺知曉其中隱情,還請不吝相告,事後朝廷必有重謝。”
哐當——!
沈元良手邊的茶碗蓋猛然落地,砸得稀碎。
“啊,是……驚動了陛下……”他嘴上喃喃重複著齊子易的話,先家僕一步彎腰去拾取茶碗蓋碎片。
他撿東西的動作極慢,每撿一片都能停住良久,一片片的似能撿出朵花來。
待他終於撿完,直起身來,兩手早已滿是血汙,卻渾然不覺,乾笑著看向齊子易:“齊大人說的是……我應該是知道的……”
“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楚雁回耳尖動了動,微微蹙眉:“應該?”
“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什麼應該不應該?”
“我看你就是想故意隱瞞什麼吧?!”
爆炭又被點著了,沈元良在太師椅上倏忽打了個震顫,額角冷汗直冒。
連連稱是:“對的!對的……我得知道!我得知道!”
見沈元良這等奇怪反應,齊子易和無羈相視了片刻,兩人顯露出的疑惑都不比對方少。
齊子易又獨自思忖了一陣,只道是沈元良畏懼楚雁回到了極點,從而產生了行為、意識的混亂。
這種情況再逼迫下去,總是問不出什麼線索來的。
另一旁的楚雁回耗盡耐心正要發作,齊子易忙起身行禮道:“今日天色也已漸晚,既然沈老爺想不起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番。”
“等明日想起來之後,再說也不遲。”
楚雁回的火氣再度被掐滅在肚子裡,但見無羈和師父都沒什麼意見——尤其是師父,她也不好繼續逼問。
冷哼了好大一聲。
座上沈元良不斷摩挲著手中瓷片,兩隻手割裂得鮮血淋漓,眼神飄忽四方不知在看哪裡。
“好好……我知道的……明日便說……諸位就先暫且住下吧……免得再跑一趟……”
聽了沈元良的話,其他幾人還未開口,楚雁回便率先應聲道:“就這麼定了!趕緊安排廂房吧!”
說著,她仰起頭看著沈元良,眼神傲慢,語氣不善:“別想耍什麼花招!”
“你今晚可得想好了,別明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可記著今天的事兒呢!”
威脅之勢溢於言表,沈元良緊抓住瓷片停止了顫抖,目光定格在楚雁回身上,淡淡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