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李明月突然打斷，“你說計算機是什麼？“
程巖笑了，拿起一根樹枝在沙盤上畫起來：“簡單說就是能自動計算的機器，最開始有房子那麼大，後來...“他的樹枝劃過沙盤，“可以小到放在口袋裡。“
李明月瞪大眼睛：“這怎麼可能？“
“還有更不可思議的。“程巖繼續畫著，“手機，巴掌大的裝置，可以千里傳音、即時通訊，還能...“
“停！“李明月按住太陽穴，“我腦子不夠用了。“
兩人相視而笑，窗外的雪不知何時已經停了，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在兩個穿越者疲憊卻興奮的臉上。
連續三天的密談，讓程宅的下人們議論紛紛。
“那位李小姐又在公子書房待了一整夜...““聽說是在討論什麼'三角函式'...““噓，小聲點，劉嬤嬤來了！“
程寧端著早膳，輕輕敲響書房門。推門而入時，她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兄長和李小姐頭挨著頭，正在沙盤上畫著奇怪的符號。地上散落著幾十張草稿紙，墨跡未乾。
“兄長？該用早膳了...“
程巖抬頭，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卻掩不住興奮的光芒：“寧兒，來見過你...師姐。“
李明月笑著從袖中掏出一塊晶瑩的冰糖，上面用糖霜寫著“OK“：“見面禮。“
程寧好奇地舔了舔：“好甜！這是什麼字？“
“這是...“李明月望向程巖，眼中閃著淚光，“勝利的意思。“
程巖揉了揉妹妹的頭髮：“李小姐學識淵博，從今天起，她會教你更厲害的演算法。“
程寧眼睛一亮：“比天元術還厲害？“
“厲害得多。“李明月取出一卷絹布，上面畫著精緻的座標系，“這叫解析幾何，可以計算星星執行的軌跡。“
接下來的日子，程宅後院成了三人專屬的“實驗室“。李明月將她所知的民國時期科學知識傾囊相授，程巖則負責將這些知識與現代理論銜接。程寧如飢似渴地吸收著這些超前千年的知識，展現出驚人的天賦。
“寧兒，看好了。“李明月將一塊冰糖放入水中，“這叫溶解度實驗...“
程巖在一旁除錯新制的簡易顯微鏡——用琉璃珠和水晶片組合而成。雖然放大倍數有限，但已經足夠觀察糖的結晶過程。
“兄長！李姐姐！“程寧突然喊道，“糖的結晶形狀變了！“
三人頭碰頭地觀察顯微鏡下的景象。李明月突然哽咽：“這讓我想起金陵大學的實驗室...“
程巖悄悄握住她的手：“現在，你有新的實驗室了。“
陽光下，三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程寧專心記錄著觀察結果，渾然不覺兄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李小姐含淚的側臉上。
臘月二十三，小年。
程宅張燈結綵，下人們忙著掃塵祭灶。李明月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得團團轉。
“雞蛋要打散...““油溫七成熱...“
她正在嘗試復原記憶中的“炒雞蛋“。雖然唐代的調料有限，但基本食材都已備齊。程巖靠在門框上，看著她手忙腳亂的樣子，嘴角不自覺上揚。
“未來的人普通人都能吃到這個嗎？“李明月好奇地戳著菜餚。
“未來的人...“程巖給李明月遞過汗巾，“能吃飽穿暖，孩子都能上學，生病了有醫保。“
李明月接過汗巾，指尖不經意相觸，兩人都像被燙到般縮了一下。陽光透過窗欞，將她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密的陰影。
“為了光明。“她舉起葡萄酒杯，聲音輕柔卻堅定。
“為了新中國。“程巖與她碰杯，杯中的葡萄酒在陽光下如鮮血般殷紅。
程寧學著舉起自己的蜂蜜水：“為了...白糖！“
三人都笑了。院外突然傳來喧譁聲，程處默帶著聖旨大步走進來：“程巖接旨！陛下召你即刻入京！“
李明月手中的酒杯一晃。程巖在桌下悄悄握住她冰涼的手指：“別怕，我們一起。“
雪後初晴的陽光灑在聖旨的金絲絹上，照亮了兩個穿越者交握的雙手。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裡，他們終於不再孤獨。
“此去長安，“李明月輕聲說，“我們一起改變這個時代。“
程巖凝視著她的眼睛，那裡面倒映著千年後的星河：“為了那個我們沒能親眼看到的盛世。“
院中的老梅樹突然抖落枝頭積雪，綻放出今冬第一朵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