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化工

第19章 封官風波

“朕知道。”李世民捏了捏她的手,“所以朕才讓程知節那老匹夫在朝堂上鬧一場。”

皇后輕笑:“原來陛下是借程將軍的莽撞,試探群臣的態度?”

李世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觀音婢果然懂朕。”他頓了頓,聲音微冷,“今日朝堂上,武將幾乎全站在程知節那邊,連秦瓊都撐著病體替他說話。可文官……”

“文官自然不願見寒門崛起。”長孫皇后淡淡道,“尤其是五姓七望,他們最怕的就是陛下扶持新人,打破他們的壟斷。”

李世民冷笑:“所以他們才拼命阻撓程巖入仕!”

長孫皇后輕輕按住他的手:“陛下,此事急不得。”

“不急?”李世民眉頭一皺,“如今瘟疫未平,朕需要程巖的醫術和才智!可那群老頑固——”

“陛下。”皇后柔聲打斷,“程巖雖無官身,但若陛下賜他‘同太醫署丞俸祿’,再許他參與朝議,他便是無官之名,卻有官之實。”

李世民眸光一閃:“你是說……虛銜實權?”

長孫皇后微笑頷首:“如此一來,既堵了文官的嘴,又能讓程巖為陛下所用。”

李世民沉思片刻,忽然大笑:“妙!觀音婢此計,正合朕意!”

他一把攬過皇后,在她額上輕吻一記:“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長孫皇后倚在他懷中,眸中卻閃過一絲憂慮:“只是……程巖從此便站在風口浪尖上了。”

李世民目光漸冷:“朕會護著他。”

皇后輕嘆:“但願如此。”

殿外,夜風拂過簷角銅鈴,叮咚作響,似在回應帝后的密語。

翌日太極殿

當“防疫使“三個字從李世民口中吐出時,長孫無忌的瞳孔猛地收縮成針尖大小。他手中象牙笏板映著晨光,在緋色官服上投下一道顫動的白線。

這個不列九品的新職,有權徵調太醫署三成藥材,可直奏防疫方略,甚至能呼叫各州遞鋪快馬——卻偏偏繞過了吏部銓選。長孫無忌餘光瞥向魏徵,發現諫議大夫的笏板正微微傾斜,這是他們約定好的危險訊號。

杜淹的呼吸突然粗重起來。他盯著自己笏板上那道裂紋——昨夜府裡突然飛來的弩箭造成的——不自覺地摸了摸脖頸。那裡有道新結痂的傷痕,是被箭矢擦過的痕跡。

“臣...“魏徵剛要出列,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他袖中落出一方染血的帕子,正巧蓋住了笏板上“不可廢禮“四個硃批小字。

房玄齡的白鬚在沉默中輕顫。老宰相的目光掃過空蕩蕩的御史臺席位——杜淹最得意的門生,昨日還中氣十足地彈劾將作監,今晨卻突發“風疾“。

當天晚上,程府正堂的十二盞青銅連枝燈卻照得內外通明。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將廳內眾人的影子投在繪有《秦王破陣樂》的屏風上,那些舞槍弄戟的畫像便活了過來似的。

程咬金踞坐在虎皮交椅上,玄色錦袍半敞著,露出裡頭金絲軟甲。他面前那張泛黃的軍事輿圖鋪滿了整張紫檀案几,隴右道的山川河流在羊皮紙上蜿蜒如龍。老將軍粗糲的指節重重敲在涼州城的位置,牛皮地圖發出沉悶的響聲。

“李藥師,“他突然壓低嗓門,絡腮鬍裡藏著的刀疤在燭光下若隱若現,“這裡沒外人,你跟老夫交個底——“青銅酒樽被捏得咯吱作響,“陛下這回,真能壓住那群捧著《氏族志》當聖旨的老酸儒?“

坐在下首的李靖正用三指託著越窯青瓷茶盞。氤氳熱氣模糊了他清癯的面容,唯有那雙鷹目穿過水霧,落在輿圖示註糧道的硃砂線上。兵部尚書今日未著官服,一襲靛藍襴衫反倒襯得他愈發肅殺。

“知節啊,“茶蓋輕叩三下,驚起案頭一縷沉香,“陛下若要用人,何曾在意過虛名?“他忽然用茶筅點了點靈州方向,“還記得貞觀元年,那個戴著崑崙奴面具進獻馬槊的胡商麼?“

程咬金銅鈴般的眼睛倏地睜大。當年那個獻上突厥鍛鐵法的粟特人,後來成了軍器監不列名的“匠作丞“,這事滿朝文武至今仍被矇在鼓裡。老將軍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震得樑上灰塵簌簌落下。

“妙!妙啊!“他拍得案几上硯臺跳起,“不給官身卻給實權,這招...“笑聲戛然而止,鐵掌按在涼州與長安之間的隘口,“可那小子真要接了這燙手差事,五姓七望的暗箭...“

李靖突然將茶盞往輿圖上一頓。茶水在涇河道暈開一片褐痕,恰巧淹沒了太原王氏的祖地。“昨夜太史局奏報,“他指尖蘸著茶水畫了個圓弧,“天市垣有客星犯紫微。“

燭火猛地爆了個燈花。屏風上兩道影子驟然拉長——一道如餓虎蓄勢,一道似孤松迎風。程咬金摸向腰間玉帶的手突然青筋暴起,鑲金的帶扣竟被捏出裂痕。

“傳令!“他朝陰影裡喝道,“調我親衛三百,明日全都換上藥童打扮。“老將軍扯開衣襟,露出心口處猙獰的箭疤,“老夫倒要看看,誰家的暗箭能快過程家軍的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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