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巖望著遠處的官道，低聲道：“兩成利換一個靠山，值得。”
程寧有些擔憂：“兄長，與官家合作，會不會……”
“寧兒放心，我自有分寸。”程巖安撫道，“李通判與縣丞不和，我們不過是借勢而為。”
回到家中，程巖立刻召集心腹工匠，宣佈擴大生產。
“從今日起，火鹼產量翻倍，優先供應州府。”
工匠們面面相覷，劉大壯撓頭道：“程哥，咱們人手不夠啊。”
程巖早有準備：“再招二十名工匠，工錢比市價高五成。”
眾人譁然。
高五成？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大手筆！
程巖環視眾人，沉聲道：“只要大家忠心做事，程某絕不虧待。”
工匠們紛紛拍胸脯保證，幹勁十足。
當晚，程巖在賬簿上記下新計劃：
擴大生產：新建兩座作坊，專供州府訂單。研發新品：改良肥皂配方，加入香料，做成高階貨。結交權貴：定期給李通判送禮，穩固關係。
寫完後，他長舒一口氣，望向窗外的明月。
商場如戰場，不進則退。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必須走到底！
三日後，李通判離縣返州，程巖親自相送，並奉上厚禮。
李通判滿意地點頭：“程公子有心了。”
程巖恭敬道：“大人一路順風。”
待車隊遠去，錢萬財才從一旁走出，嘖嘖稱奇：“賢侄好手段，竟能搭上李通判這條線。”
程巖苦笑：“伯父見笑了，不過是破財消災。”
錢萬財拍拍他的肩膀：“兩成乾股不虧。有李通判罩著，周康那老小子絕不敢再找你麻煩。”
正說著，一名衙役匆匆跑來：“程公子，縣丞大人請您過府一敘。”
錢萬財臉色一變：“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程巖卻淡定自若：“無妨，正好會會他。”
縣衙後堂，縣丞周康端坐主位，皮笑肉不笑：“程公子，久仰了。”
程巖拱手：“大人喚草民來，不知有何指教？”
周康眯起眼睛：“本官聽聞，程公子與李通判相交甚密？”
“不過是些生意往來。”
“是嗎？”周康冷笑，“程公子可知道，本縣嚴禁官商勾結？”
程巖不卑不亢：“草民合法經營，依法納稅，何來勾結之說？”
周康一拍桌案：“放肆！”
程巖面不改色，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這是李通判手書的經商許可，請大人過目。”
周康接過一看，臉色頓時鐵青。
文書上赫然蓋著州府大印！
程巖趁機道：“大人若無他事，草民先行告退。”
周康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程巖離去。
縣丞吃癟的訊息很快傳開，程氏的生意越發紅火。
一個月後，新建的作坊投入使用，火鹼日產量達到五十桶，仍供不應求。
李昭時常來信，告知州府動向。程巖則定期送去分紅和新研製的香皂，雙方合作愈發緊密。
這天，程巖正在後院試驗玻璃配方，劉大壯興沖沖地跑來：“程哥！大喜事！”
“怎麼了？”
“李公子來信，說李通判要把咱們的火鹼推薦給工部！”
程巖手一抖，試管差點摔落。
工部？
那可是朝廷六部之一！
若真能搭上這條線，程氏作坊就能一躍成為皇商！
他強壓激動，沉聲道：“備馬，我要親自去趟州府。”
劉大壯遲疑道：“可縣裡生意……”
“交給寧兒打理。”程巖眼中閃著精光，“這次機會，絕不能錯過！”
三日後，程巖抵達州府，李昭親自出城相迎。
“程兄！家父已安排妥當，明日就去見工部侍郎！”
程巖拱手：“多謝李公子。”
李昭笑道：“程兄何必客氣？咱們現在可是一家人了。”
當晚，李通判設宴款待。席間，他意味深長道：“程公子，此次若能與工部合作，你的前程將不可限量。”
程巖舉杯：“全賴大人栽培。”
酒過三巡，李通判突然壓低聲音：“不過，工部水深，你要有心理準備。”
程岩心中一凜：“請大人明示。”
“工部侍郎張大人是太子的人，而太子與魏王……”李通判點到即止。
程巖頓時瞭然——這是要他站隊啊！
他沉吟片刻，鄭重道：“草民只懂匠藝，不問朝政。”
李通判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大笑：“好！好一個只懂匠藝！”
笑聲中，程巖後背已溼透。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不知不覺捲入了一場更大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