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程先生！”老劉急匆匆地跑進來，“外面來了好多人，說要看看您到底在教什麼。”
程巖走到窗邊一看，教室外圍了一大群人，有商人、有讀書人，還有一些官府的人。
“看來我們的實驗引起了注意。”程巖轉身對學生們說道，“你們誰願意出去給大家演示一下剛才學到的東西？”
王小虎第一個舉手：“我來！”
程巖點點頭，帶著王小虎走出了教室。
教室外的人群越聚越多，議論聲此起彼伏。
“聽說這個程先生在教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我看就是譁眾取寵，真正的學問哪能這麼簡單。”
“說不定是什麼妖法邪術。”
程巖走出來，人群安靜了下來。
“各位父老鄉親，我知道大家對我的教學方式有疑問。”程巖朗聲說道，“今天就讓我的學生給大家演示一下。”
他招招手，王小虎怯生生地走了出來。
“這就是個鐵匠家的孩子，能有什麼本事？”人群中有人嘲笑道。
王小虎臉紅了，但還是按照程巖教的方法，重新生火、加熱鐵片。
“大家看好了，普通的鐵片是這樣的。”王小虎拿起一塊生鐵片，用力一掰，鐵片彎曲了。
“現在我用程先生教的方法處理一下。”王小虎把鐵片放入火中加熱，直到變紅。
人群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
“這不就是打鐵的基本功夫嗎？”
“有什麼新奇的？”
但當王小虎把通紅的鐵片迅速放入水中，發出“嗤”的聲響時，所有人都安靜了。
“現在再試試。”王小虎拿起處理過的鐵片，用同樣的力氣去掰，鐵片紋絲不動。
“這…”人群中有人驚呼。
“為什麼會這樣？”一個商人問道。
王小虎深吸一口氣，用程巖教給他的話解釋：“鐵在高溫下會變軟，內部的小顆粒會重新排列。當我們突然用冷水降溫時，這些小顆粒就被固定在一個更緊密的狀態下，所以鐵就變硬了。”
“胡說八道！”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鐵就是鐵，哪來什麼小顆粒！”
程巖尋聲看去，說話的是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男子，看起來像是個讀書人。
“這位先生有何指教？”程巖問道。
“我是洛陽府學的教授，姓張。”那人傲然說道，“你這些奇技淫巧，違背了聖人之道。真正的學問在於修身養性，讀聖賢書，而不是擺弄這些下等的手藝活。”
人群中立刻分成了兩派，有人點頭稱是，有人卻面露懷疑。
“張教授說得對，讀書人就應該讀書，不應該學這些匠人的活計。”
“可是剛才那個演示確實有道理啊。”
“道理有什麼用？又不能考科舉。”
程巖看著爭論的人群，心中既憤怒又無奈。這就是傳統思想的桎梏，認為實用技能不如空洞的道德文章。
“張教授，請問您的學生畢業後都做些什麼？”程巖問道。
“自然是入朝為官，治理天下。”張教授回答。
“那如果天下的鐵器都不夠堅固，兵器農具經常損壞，您的學生當官後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程巖反問。
張教授一時語塞。
王小虎在旁邊小聲說道：“先生，我覺得您教的很有用。我爹打鐵這麼多年，從來不知道這個道理。”
程巖拍拍王小虎的肩膀，轉身對人群說道：“我在這裡教的不是奇技淫巧，而是讓大家明白世間萬物執行的規律。只有掌握了這些規律，才能真正改變我們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