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群長耳朵的傢伙，果然不老實！”
“他們怎麼做到的？我們明明搜走了他們身上所有的東西！”
矮人們議論紛紛，臉上寫滿了憤怒與不安。
李昂沒有給他們太多議論的時間，他丟擲了一個更具爆炸性的訊息。
“而且，根據我得到的情報，精靈女王已經派出了援兵。”
他頓了頓，看著芬倫，一字一句地說道：“之前你們討伐過的那頭純血雷龍，正朝著鐵爐堡飛來。”
“預計，明天抵達。”
轟！
如果說，之前的訊息只是讓矮人們感到憤怒和不安。
那麼這個訊息，則像是一顆真正的鍊金炸彈，在所有矮人的腦海中，轟然炸響。
整個議會大廳，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芬倫·蠻錘猛地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他那張堅毅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名為“慌張”的神色。
“我們之前討伐過的那頭純血雷……雷龍？”
芬倫·蠻錘的聲音，乾澀得像是被砂紙打磨過。
他身邊的那些長老和將領們，一個個臉色煞白，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彷彿已經聽到了那來自天空的，毀滅性的龍吟。
李昂丟擲的訊息，如同一柄無形的攻城錘，狠狠地砸在了鐵爐堡脆弱的神經上。
議會大廳內，死一般的寂靜被粗重的呼吸聲撕裂。
每一個矮人的臉上，都褪去了血色，只剩下一種名為“絕望”的灰白。
純血雷龍！
七階！
明天抵達！
這三個詞，像三座無法逾越的大山，轟然壓下，壓得在場所有以勇武著稱的矮人，都喘不過氣來。
芬倫·蠻錘高大的身軀在王座上微微搖晃，他那雙曾讓無數敵人聞風喪膽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層深深的陰霾。
他老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傳奇戰士的榮光早已是過去式，如今的他，不過是一個憑著經驗和威望統領氏族的老人。
他體內的血氣已經乾涸，所剩無幾的壽命，甚至不足以支撐他再揮舞一次灌注了風暴之力的戰錘。
面對一頭怒火中燒的七階純血巨龍，他那點所剩無幾的威懾力，和一個笑話沒什麼區別。
更致命的是，為了發動這次突襲，奪回鐵爐堡的控制權，他們幾乎是傾巢而出。
整個城市的防禦體系，在他們自己發動的雷霆一擊中，被破壞得七七八八。
大熔爐的能源管道尚未修復，軍事區的升降梯還在維修，那些隱藏在山體中的重型弩炮和符文陷阱，大部分都處於無法啟動的狀態。
現在的鐵爐堡，就是一座外表雄偉，內裡卻空虛無比的空殼。
別說抵禦一頭七階巨龍，就算是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都能輕易地撕開他們的防線。
“不……不可能……”一位保守派長老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精靈們怎麼敢這麼做？他們這是要與我們整個矮人王國開戰嗎？”
“開戰？”李昂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在這片絕望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也格外刺耳，“各位，或許你們需要認清一個事實。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謂的‘開戰’，不過是單方面的‘屠殺’。”
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矮人們心中最後一點僥倖。
是啊，屠殺。
一頭七階巨龍，足以將鐵爐堡從山脈中抹去。
“李昂閣下……”芬倫·蠻錘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沙啞得像是兩塊生鏽的鐵片在摩擦，“你……有什麼建議嗎？”
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其實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他只是下意識地，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這個神秘的人類，總能創造奇蹟，不是嗎？
然而，李昂接下來的話，卻將他徹底打入了冰窖。
“我的建議？”李昂環視了一圈這些面如死灰的矮人，臉上沒有絲毫的同情，只有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智，“芬倫陛下，各位長老，我想我需要提醒你們一件事。”
“那頭巨龍，是為了那些被你們軟禁的精靈使者而來。”
“軟禁他們，是你們的決定。”
“與我，與我的長風領，沒有任何關係。”
李昂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所有矮人的臉上。
是啊，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矮人自己的事情。
李昂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提供了情報和部分牽制力量的“盟友”。
他已經完成了他的交易，拿到了他想要的東西。
現在，他要抽身離去了。
“我言盡於此。”李昂對著芬倫微微躬身，行了一個無可挑剔的貴族禮節，“鐵爐堡內部事務繁多，我就不多做打擾了。芬倫陛下，各位，後會有期。”
說完，他沒有絲毫的留戀，轉身就走。
羅伯特緊隨其後，他高大的身軀如同一座移動的鐵塔，沉默地護衛在李昂身側。
“站住！”
獨眼將領布羅克第一個反應過來，他發出一聲怒吼，高大的身軀瞬間攔在了李昂面前。
他身後的幾名蠻錘氏族將領，也立刻圍了上來，手中的戰斧握得咯咯作響，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一絲哀求。
“李昂閣下！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布羅克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顯得有些嘶啞，“我們是盟友！你不能在這種時候拋棄我們！”
“盟友？”李昂停下腳步，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暴躁的矮人，眼神裡沒有絲毫的波瀾，“布羅克將軍，盟約的內容，是幫助你們奪回鐵爐堡。我想，我已經超額完成了我的任務。”
“至於對抗一頭七階巨龍……這可不在我們的盟約範圍之內。”
他的話，冷靜而殘酷，像一盆冰水，澆滅了布羅克心中所有的怒火，只剩下冰冷的絕望。
“可是……”
“讓他走！”
一個蒼老而疲憊的聲音，打斷了布羅克的話。
是芬倫·蠻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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