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黃河濁浪在夕陽下翻滾,發出低沉咆哮。
斛斯椿大隊人馬沿河岸官道疾行,馬蹄踏起的煙塵浩浩蕩蕩。
離孟津渡口尚有二里地時,前方探路斥候飛馬奔回,聲音嘶啞稟報:
“主公!前方通往孟津渡口的狹窄小道,被虎賁軍堵住了!他們……他們砍伐大量樹木草叢,堆在路口,騎兵根本無法透過!”
斛斯椿勒馬車上,眯起雙眼,銳利目光看向前方小道,望向前方模糊障礙。
心中迅速盤算:‘這條小道一次頂多容納二十餘人並行,但並無險峻關隘工事可守。區區數百虎賁軍憑臨時簡陋障礙,就想擋我大軍?螳臂當車,自尋死路!’
“斛斯衝!”斛斯椿沉聲喝道。
“末將在!”
“我給你一千精銳步卒,”斛斯椿語氣不容置疑,“兩刻鐘之內,能不能給老夫蕩平這數百虎賁,開啟通路?”
斛斯衝臉上露出一絲獰笑,拍拍胸甲,朗聲道:
“伯父放心!區區數百虎賁,何須兩刻!一刻鐘,末將必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為您掃清障礙!”
“好!”
斛斯椿點頭,眼神凌厲,“記住,速戰速決!拖延久了,高敖曹主力若是趕到,你我皆休!”
“侄兒明白!”
斛斯衝大喝,隨即撥馬厲聲呼喝,迅速從隊伍中點齊一千手持利刃、殺氣騰騰步卒,如一股黑色洪流,脫離大隊,加速朝那被堵塞小道入口猛衝而去。
馬蹄聲、腳步聲、兵甲碰撞聲交織,打破了黃河岸邊的寧靜。
與此同時,孟津渡口堅固的土石城牆上,守將元鵬與一眾將校早已被遠處動靜驚動,紛紛朝小道方向眺望。
先前給元鵬出主意,建議拆橋拒守的校尉姜宏,此刻指著遠處那股衝向小道的黑色人流,及小道入口處依稀可見的虎賁軍旗幟,臉上露出擔憂:
“將軍!您看,虎賁軍只有區區數百人,斛斯椿前軍至少上千!他們依託那些臨時砍伐草木,怕是……難以抵擋!小的斗膽建議,不如將我城中八百步卒也派出去,與虎賁軍一同扼守那道口。此地狹窄,斛斯椿兵力再多也難展開,或可堅持到援軍到來!”
姜宏此言一出,周圍將校紛紛點頭,覺此計頗合理。
一時間,所有目光皆匯聚元鵬身上。
元鵬此刻內心卻叫苦不迭,暗罵那虎賁軍統領簡直蠢貨!
‘你們就幾百人,憑什麼硬抗斛斯椿主力前鋒?官道通孟津小道雖窄,可無像樣工事,就些臨時砍伐堆積樹木荊棘,能擋住上千精銳步卒衝擊?這根本非勇猛,是白白送死!若是虎賁軍一觸即潰,就算我象徵性抵擋一會放了斛斯椿過去,皇帝事後肯定找我算賬!’
額頭滲出冷汗,一時間竟不知如何回答姜宏提議。
身邊心腹裨將見狀,立刻站出,大聲道:
“姜宏!你出的什麼餿主意!那小道口雖窄,但無險可守,讓我們這八百弟兄也出去,與虎賁軍一同送死?純屬以卵擊石!我們不能這麼傻!依末將看,還是緊閉城門,憑渡口城牆之力固守,方為上策!”
姜宏眉頭一皺,反問:
“將軍,那為何不開啟渡口城門,將虎賁軍弟兄們放進來,一同據守城池?他們是陛下親兵,豈能見死不救?”
元鵬聽完,臉色更尷尬。
那心腹裨將又搶著開口,語氣帶一絲不耐煩:“姜宏!此事自有將軍定奪,你休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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