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堂的弟子，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冷笑，一腳將他踹了進去。
林凡的身體，在黑暗陡峭的石階上，一路翻滾。
身上本就未愈的傷口，與粗糙的石壁不斷摩擦，碰撞，傳來陣陣鑽心的劇痛。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滾到了底部。
“噗通”一聲，掉進了一片冰冷刺骨，深及膝蓋的汙水之中。
這裡，就是幽冥水牢的底層。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只有遠處，隱約傳來滴答滴答的水滴聲。
以及一些不知名生物，在汙水中游動時發出的奇怪聲。
……
林凡掙扎著從汙水中站起，渾身都在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
一半是因為寒冷，一半是因為恐懼。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別說是待上兩三個月。
就是待上兩三天，都足以將一個正常人逼瘋。
而就在林凡還在適應這片黑暗的時候。
一陣陣壓抑的，興奮的，不懷好意的怪笑聲，從四周的黑暗中，響了起來。
“桀桀桀，又來新人了？”
“聽這落水的聲音，應該是個小年輕吧？”
“好久沒見過活人了……”
“新人，過來，讓大爺我好好瞧瞧，你要是長得細皮嫩肉，大爺我以後就罩著你了！”
這些聲音，嘶啞，瘋狂，充滿了毫不掩飾的惡意與慾望。
他們，都是被關押在這水牢之中，已經不知多少年的原住民。
漫長的囚禁，早已將他們的心智徹底扭曲。
林凡聽著這些汙言穢語，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甚至能想象到，在周圍的黑暗中，一雙雙充滿了貪婪與瘋狂的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他。
無盡的恐懼與屈辱，如同潮水般，將他徹底淹沒。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的浮現出那個高高在上，一臉玩味地看著他的身影。
洛九歌！
都是因為他！
如果不是因為那個洛九歌，他林凡，何至於會淪落到今天這般田地？
如果不是洛九歌，他現在還是玄天宗序列第五。
享受著宗門的資源，受到無數同門的敬仰。
如果不是洛九歌，他現在應該正和那個香香軟軟的青黛師妹，在月下談心，享受著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
是洛九歌，毀了他的一切！
……
一股前所未有滔天的恨意，從林凡的心底，轟然爆發。
這股恨意，甚至壓過了他心中的恐懼。
他死死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嫩肉之中。
鮮血順著指縫流出，融入了冰冷的汙水裡，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雙目，在黑暗中，迸發出駭人的血光。
“洛！九！歌！！！”
他咬著牙，一字一頓地，在心中瘋狂地咆哮著。
你給我等著！
今日之辱，他日，我必百倍，千倍奉還！
我要將你扒皮抽筋！將你的神魂抽出，煉入法寶，讓你永生永世受盡折磨，不得超生！
洛九歌！你真該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