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面紅耳赤,再一次傻眼了。
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偏差,否則怎麼好像突然就不認識眼前的女子了?
他記得初見沈徽妍的時候,她明明溫婉聰慧、膽識過人、進退有度的啊。
“怎麼?顧公子醫不了這方面嗎?”
偏偏人家的神色極為淡定,反倒是他這個大夫顯得有些不太專業了。
顧西辭再次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能夠冷靜一些。
“倒也不是醫不了,”他斟酌著自己的用詞,“藥,不可亂用,得先看過病人,再對症下藥。”
聞言,沈徽妍的面色略顯猶豫。
“還得先診斷......這可有點難辦了。”
直接對文帝說,你不行,得治。
這不是誠心找死呢嗎?
可是顧西辭顯然理解錯了:“男子好面子很正常,不如等有機會了,在下再找個合適的理由向小王爺提及?”
這話落地,沈徽妍倒是還好,可是站在門外的謝諶早已黑了臉。
他咬緊自己的後槽牙,才沒讓自己在夜雲的面前失態。
這個女人是瘋了不成?
憑什麼認為他不行?
謝諶瞬間回神,該死的,他竟然順著這兩人的談話內容,差點陷進去了。
他現在該做的,是摸清楚沈徽妍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亂了氣息,也就暴露了存在感。
沈徽妍立刻就發現了他的存在,就是不知這人在外面聽到了多少。
緊接著她水眸一轉,又是一計。
“那就,多謝顧公子了。”
見沈徽妍竟起身想彎腰道謝,顧西辭嚇得連連擺手。
“不用不用。”
只要你以後別一張口就是這種要人命的話,他就感激不盡了。
回去的馬車上,氣氛明顯比來時要凝重許多。
沈徽妍假意不知:“小王爺,是出什麼事了嗎?你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謝諶抬眸看向她,眼底是一壓再壓的情緒。
好在,他自我剋制的能力一直很好:“我,無事。”
“沒事就好,”沈徽妍懵懂地點了頭,“若是有事,別憋在心裡,身子容易出問題的。”
外面正在駕車的夜雲抽了抽嘴角,猜想著自家主子聽了這話,只怕已經開始想擦他的寶劍了吧。
“夫人。”
想了想,謝諶還是覺得自己有必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提個醒。
“怎麼了?”
沈徽妍一派全然無辜的樣子,讓謝諶對她越發不滿了。
在顧西辭的面前,倒是坦然自在得很,什麼都敢說。
到了他的面前,竟這般會演戲,一句實話都不敢說。
“你可還記得,你我大婚當日一起定下的規矩?”
沈徽妍眼眸睜大,全然被嚇住的樣子:“小王爺可是還在為昨夜的事情生氣?”
“昨夜的事情,我沒有生氣......”
所以昨夜,這兩個主子......
馬車外的夜雲和穿雲相互對視一眼。
沒有難為情,只有仇視。
夜雲握緊手裡的韁繩:竟敢勾引他主子,這個女人在他主子眼裡算是完了。
穿雲靠在馬車外壁上:竟敢對她家姑娘假戲真做,謝諶只怕活不長久了。
而話出口後,謝諶才發現他們的對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道:“我的意思是......”
是不想和你成為真夫妻,更不想和你生孩子,你不要白費心思了。
只是這些話尚且在喉嚨處,面對沈徽妍那雙認真且無辜的眼神,他竟說不出口。
“算了,沒什麼。”
以沈徽妍狡猾的性子,只怕他說了也無用。
再給她惹哭了,豈不麻煩?
他自己小心防著就是了。
堂堂一個男人,總不會讓一個後院女子拿捏算計了。
他不說話了,但沈徽妍卻有話說。
“小王爺,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
她又要耍什麼計謀。
如今只要沈徽妍一張口,謝諶潛意識就覺得這個女人又想使壞了。
“你說。”
“過些日子,是我祖父冥誕。”
沈徽妍滿眼期盼,卻又小心謹慎:“小王爺能不能陪我去祭拜一下他老人家?”
見謝諶皺起劍眉,沈徽妍立即解釋:“小王爺只要去就行了,其餘的事情我自己會安排好。”
“我只是,想讓祖父他老人家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我......”
竟是為這件事。
“朝廷近來瑣事較多,到時候再看吧。”
這倒不是他推脫,反而是大實話。
沈家忠烈,他早就想去祭拜了。
可沈徽妍似是誤會了:“小王爺不必為難,去不了也沒有關係的。”
“你誤......”
“小王爺、小王妃,到了。”
謝諶的解釋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馬車恰好穩穩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