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辭心中歡喜:“草民,謝陛下恩典!”
等和沈徽妍一起退出養心殿後,他才敢稍稍顯露出些許的興奮。
看向沈徽妍的眼神,更加崇敬了,“小王妃果然料事如神!”
沈徽妍笑了笑,帶著他進一旁的偏殿等謝諶出來。
她並非料事如神,而是前世嫁給元恪後,為了推他坐上龍椅,才暗中花了功夫才得知,文帝最喜坦誠、率性的人。
偏殿的門一被關上,顧西辭逐漸冷靜下來:“現下,有一個麻煩在。”
“什麼?”
沈徽妍淡定地喝著茶水。
“陛下的這些病並非不能治,只是,需要相當長一段時間。”
見顧西辭眉宇間有顧慮在,沈徽妍幾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擔心,在你診治之下,陛下的病不能立竿見影,會懷疑你的醫術?”
顧西辭點頭:“小王妃為在下謀劃良多,若是因此辜負了小王妃的一番籌謀,那在下真是無顏再見你了。”
沈徽妍放下茶杯,淡定道:“這好辦。”
她抬起那雙盡顯無辜的眼眸,說出來的話卻足以讓顧西辭嚇走自己的三魂七魄。
“你給陛下下個毒什麼的,你再給他解開,立竿見影的效果不就來了?”
她說,什麼來著?
顧西辭張了張嘴,好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自答應沈徽妍奉獻他的忠誠以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產生了後悔的心理。
給皇帝下毒啊!
顧家有幾個人頭可以供他這麼玩?
可她眉眼間分明一派純良,實在不像是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話的樣子。
方才,會不會是他聽錯了?
顧西辭深呼吸,好讓自己別顯得那麼失態:“小王妃方才說什麼?”
“我說,”沈徽妍一字一句,極為認真,“你給陛下下個毒!”
這下,不僅顧西辭聽清楚了,連剛剛來到門口處的謝諶也聽清楚了。
這毒婦,竟想利用他來謀殺陛下!?
有那麼一瞬間,謝諶幾乎想直接衝進去。
就算不能殺了她,也該先把她的嘴捂住,別讓她拖著他們母子和沈家全部人一起去死,再毀了大齊的江山社稷......
好在他理智尚存。
他雖不瞭解沈徽妍,可他相信無論何時何地,這個女人不會讓沈家婦孺陷入任何一絲麻煩當中。
何況,是弒君這種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倒要看看,沈徽妍機關算計地透過他將顧西辭安排進太醫院,到底想要做什麼。
‘撲通’一聲。
顧西辭直接給沈徽妍跪下了:“小王妃,您,您當初也沒說,讓在下進宮,是做這種,這種......”
顧西辭甚至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在脖子上有些搖搖欲墜。
這女人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怎麼一張口,就是足以讓人魂飛魄散的話?
見此,沈徽妍莞爾一笑。
她竟,還能笑得出來!?
這是顧西辭、謝諶、以及夜雲,在心裡同時出現的念頭。
“顧公子想到哪裡去了?可能是我方才表達得不夠明白。”
頓了頓,她才道:“我的意思是,陛下的病非一日造成的,想要徹底根治,多花一點時間也是正常的。”
“你若是怕陛下不夠信任你,就先想辦法給陛下吃下一些能讓他的病情看起來嚴重許多、卻不損傷龍體的藥,再在合適的時機給他喂下解藥,你的難題不就迎刃而解了?”
聞言,顧西辭才重重地鬆了一口氣。
他這條命,是不是保住了?
“可是,這合適嗎?”
沈徽妍反問道:“怎麼不合適了?你只是想盡快得到陛下的信任,好在太醫院站穩腳而已。”
“而我,只是希望陛下這樣的明君能夠長命百歲,僅此而已。”
緊接著,她用審視的眼神看向他:“顧大夫師從藥王谷,該不會這點本事都沒有吧?”
顧西辭輕聲道:“這個,有的。”
“在下只是不明白,小王妃為何要費勁心思為陛下治病?”
這個問題,也是站在門口處的謝諶想要問的。
沈徽妍垂下眼眸,笑而不語。
她總不能跟顧西辭說,文帝死後,他的那些廢物兒子沒有一個能頂用的。
大齊如果失去文帝,江山危矣。
可如果不讓文帝的兒子們繼位,又有誰能勝任這個位置呢?
思來想去一番後,沈徽妍眉頭一鬆,眼眸忽然亮得嚇人。
“這個問題顧公子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我的道理。”
她清了清嗓子,忽然小聲道:“顧公子醫術高明,那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可能不太能行的男人,重振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