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今日格外熱鬧,外面都擠滿了看客,大家都是奔著梅鶴鳴最後一場演出而來。
不知道羅雲樵有什麼門路,竟然拿到了二樓雅間的位置。
雖不是最好的視野,但有總比沒有的強。
而且也比樓下的強。
再來梨園,還是老樣子,金燈高高掛起,臺上戲子輕吟,臺下看官享受。
許灼華的眼睛不由自主往樓上C位看,那裡果然坐著陳鶴德。
他被四五個警署的人包圍著,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衫,胸前彆著一個銀色的飛鶴樣式的胸針。
許灼華微微愣了一下,陳鶴德每次聽戲的時候總是全神貫注,手指隨著曲子輕輕晃動,看起來從沉浸其中。
就像是兇猛的白虎閒暇之餘喜歡躺在樹底下小憩,有蝴蝶來與之玩耍一樣。
再看程牧昀,他也是一隻野獸,但是他似乎只會殺戮,沒有這種可以稱之為可愛的癖好。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程牧昀一直都不是很開心,陳鶴德身上揹負著仇恨,所以清冷,那程牧昀呢,他的肩上是什麼?
三人走到雅間,程牧昀在中間坐下,許灼華就挑著距離中間更近的位置坐下。
梅鶴鳴不愧是四大名旦之首,這次許灼華能聽懂許多,他的戲腔清晰婉轉,扣人心絃,一波三折,似鯤鵬遨遊天地,若蛟龍嬉於靈淵。
一曲聽罷,掌聲四起。
許多人送上賞金,不出意外,陳鶴德又送了金條,不過這次不是一根,而是一箱,足足有十根。
“陳副署長又來給梅先生捧場了,連續三天了!”
“那可不是!每天都是一箱金條!”
許灼華看了程牧昀一眼。
梁紹尊死了三天了,從當天晚上開始,陳鶴德就開始在梨園高調地聽戲,說他不是為了吸引什麼人過來,根本說不過去。
程牧昀聽到之後,站起身,走向陳鶴德的雅間。
他一定是要去問梁紹尊到底有沒有殺死程牧川的真相。
許灼華還想著到底要不要跟過去,畢竟她也很好奇,但是剛才程牧昀的眼神不是很友善,她有點害怕。
下一秒,那邊的就傳來茶碗破碎的聲音。
許灼華轉頭看去,程牧昀甩著拳頭,陳鶴德狼狽地倒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捂著半邊臉。
程牧昀氣憤地問:“為什麼騙我說梁紹尊殺了我大哥?”
陳鶴德卻伸手屏退身邊的人,嘴角帶著笑,扶住桌子爬起來,“看來你已經查到了一些東西,不過還沒查清楚,否則你不會來梨園。”
程牧昀皺著眉,慢慢走向陳鶴德,“你不是在這裡等我嗎?”
陳鶴德扶好椅子,倒了一杯茶,推到程牧昀的面前,“程少帥既然來了,就聽完戲吧。”
程牧昀揉著手腕坐下,他很生氣,氣在陳鶴德利用他殺梁紹尊。
“你只能查到梁紹尊售賣鴉片和私吞軍餉,然後鴉片的來處和軍餉的去處一概不知。”
程牧昀看先陳鶴德,微微眯起眼睛。
陳鶴德知道他所有的動向,說明他的身邊已經不乾淨。
“程少帥別動殺心了,我沒在你身邊安插人手,我是知道那些人的權利有多大,所以你無論如何都查不到。”
程牧昀握緊拳頭,“什麼人?”
“整個新海城,能讓你束手無策的,恐怕只有那幾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