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紹尊死了!
陳鶴德開槍殺了他!
許灼華連叫都沒叫出來。
所有人都傻眼了。
程牧昀反應過來後抓住陳鶴德的領子質問:“你在幹什麼!你知不知道你殺了誰?”
陳鶴德的臉上帶著笑意,平靜地看著的程牧昀,慢慢地說:“我知道,他是殺我妹妹的人。”
程牧昀緊皺著眉,“我說過了,可以再找證據!為什麼非要今天殺了他?梁處長在外面,我該怎麼交代?”
陳鶴德卻無比的平靜,像夜晚的大海一樣,毫無波瀾,暗潮湧動,他的眼睛閃著光,直直地看著梁紹尊爆開的腦袋。
笑意裹挾著寒意,漫出眼底,溢位偏執又貪婪的光。
許灼華敢說,這是她這輩子見過的最駭人的眼神,看一眼能做半個月噩夢。
“交代什麼?他罪大惡極,該死。”
程牧昀用力拉住陳鶴德的衣領,“你他|媽|的想死別連累我!”
陳鶴德笑了,“你不敢動他,我敢,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爬上來就是為了給我妹妹報仇雪恨,其他的我什麼都不在乎!”
他像是瘋了一樣大笑,許灼華完全不敢看陳鶴德,感覺他才像歷史上那個瘋癲的少帥。
程牧昀嫌棄地放開陳鶴德,然後解開梁紹尊身上的衣服,翻過他的身體,檢查梁紹尊身後的疤痕。
他本想先檢查梁紹尊背後的傷疤,再確定他是不是害程牧川的兇手,仔細盤問一下樑紹尊。
但現在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梁紹尊的死是他始料未及的。
梁紹尊的背後,光潔一片,除了今天被打的傷痕,其他什麼都沒有!
程牧昀不敢相信,把梁紹尊身上的衣服脫掉,根本就沒有松油爆炸的痕跡。
男人看向陳鶴德,對面的人卻一臉的理所當然,甚至勾起唇角。
梁紹尊是殺害程牧川的兇手,這個信念一直推著程牧昀前進,他遇到鴉片,彷彿沒有理智一般被陳鶴德玩弄於股掌之中。
甚至都沒有細想梁紹尊到底有沒有害程牧川,就理所當然地相信陳鶴德。
他不是沒有過懷疑,但是陳鶴德搬出來他慘死的妹妹,程牧昀便心軟了。
他以為陳鶴德如同他一樣,手足之仇誓不戴天,全然沒有想到這些事情會是陳鶴德編造的謊言。
程牧昀忽然起身,一拳砸在陳鶴德的臉上,“混蛋!你居然敢騙我!”
兩人的廝打在一起。
梁處長帶人闖進院子的時候,看到在地上打滾的兩人,他上前拉開兩人。
“牧昀,紹尊呢?”
程牧昀看向梁紹尊的屍體,不知道該如何跟梁處長解釋,“梁叔,我……”
梁處長尋著程牧昀的視線看到地上炸開腦袋的屍體,身上還散落著昨晚離開家時穿的衣服。
他不敢相信,一步一頓地走過去,眼眶發紅,顫顫巍巍地手翻開梁紹尊的屍體,在看到兒子的臉那刻,發出困獸一般的嘶吼。
“紹尊!紹尊!你怎麼了?醒醒兒子!”
聞者為之傷心,見者為之落淚。
程牧昀怔怔地站在原地,他不確定到底是不是梁紹尊殺了程牧川,現在又死無對證。
作為兇手之一,他沒有臉面對昔日好友傷心的父親。
許灼華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收場,梁紹尊不該現在死,他應該死在反抗東瀛的起|義軍手中。
現在該怎麼辦?梁處長手握重權,萬一他發難,除非梁紹尊活過來,否則誰也別想好過。
梁處長抱著梁紹尊的屍體,老淚縱橫,他帶來的人迅速圍住了院子。
許灼華現在很害怕,她不會又要變炮灰了吧?
門外又是一陣騷亂,程裕光帶著人闖了進來。
得了,這次不會變炮灰了。
程裕光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走到程牧昀的身邊,皺眉看著他。
程牧昀緩緩搖頭,程裕光才鬆了一口氣。
如果是程牧昀殺了梁紹尊,那今天勢必是一場死戰。
程牧昀的靠山來了,許灼華不由得看向陳鶴德,他該怎麼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