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一個被綁著手臂的弱女子,怎麼可能跑得過程牧昀。
被結結實實地撲倒在地上,程牧昀的手臂環著她的肚子和肩膀,雙膝跪在地上,沒有壓在許灼華的身上。
一聲爆炸傳來。
巨大的衝擊波將兩人壓在地上。
許灼華感覺腦袋嗡嗡地響,耳鳴加眼暈。
難道我又死了?
“許灼華!許灼華!”程牧昀翻過許灼華的身體,不斷地搖晃,身邊立刻圍上來許多人。
“別搖了,我死了嗎?”
程牧昀把人按進懷裡,喜極而泣。
因為許灼華太瘦,手榴彈在被拉下引線的時候,跟著線一起脫落,所以許灼華逃跑的時候身上根本就沒有手榴彈。
程牧昀跑過來的時候,一腳將手榴彈踢向旁邊,然後撲倒許灼華。
防止她被衝擊波傷害到。
許灼華也反應過來,身上的繩子解開,她抱住程牧昀的身體,開始大哭。
天老爺!差點又死了!
然後她的手摸到溫熱黏膩的液體,許灼華愣住,抬起手,兩個手掌全都被血染紅。
許灼華的心裡一下慌了,她掙脫程牧昀的懷抱,看到程牧昀的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
“程牧昀,你受傷了!”
男人抬起手,輕輕捏住許灼華的臉頰,語氣很溫柔,“我知道。”
許灼華緊緊皺眉,“疼嗎?”
男人搖搖頭,“不疼。”
許灼華拍掉他的手,“騙人,怎麼可能不疼。”
他可是結結實實地用自己的身體當了肉墊,三顆手榴彈的衝擊力,絕對不可能是小傷。
“你快找人給你治傷。”
許灼華推著程牧昀的肩膀,程牧昀才慢慢扶住許灼華站起來,然後脫掉身上的軍裝、襯衫。
軍帳的後面像是被燒爛了一樣,沾著斑斑血跡。
雪白的襯衫上沾著血,像一把刀一樣的刺進許灼華的眼睛裡。
消毒酒精像是不要錢一樣潑上去,程牧昀立刻握緊拳頭,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明顯,血管爆出來,蚯蚓一樣。
許灼華忍不住去看,卻被程牧昀拉著手臂,強迫她坐在他的對面。
消毒、清理彈片、縫合傷口,到最後纏上繃帶,程牧昀愣是一聲都沒喊,頭上胸前沁出的汗液像是水洗一樣。
許灼華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然後心痛、心疼。
這是程牧昀為她第二次受傷。
如果上一次還能說他是為了東行南線,找理由開脫。
那這一次無論如何都沒有理由開脫,誰都看得出來,程牧昀把許灼華當成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陳鶴德看得出來,梁紹尊也看得出來,她現在不明白也得明白了。
程牧昀可能真的喜歡她。
或關於皮囊,或關於東行南線,反正他做得足夠一個女人為他傾倒。
但許灼華不這樣想,她無比期待自己被愛,但這個人絕對不能是程牧昀!
她只想平平安安地活到1949年。
“你怎麼樣?”
“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雖然程牧昀習慣了受傷,但皮肉之痛不會因為受傷次數多就減輕。
許灼華不知道如何表達關心,乾脆不表達,“梁紹尊親口承認,他害了你大哥。”
程男人的眼神立刻變了,“真的?”
許灼華點頭,“是真的,他親口說的,程牧昀,你現在還能去抓他嗎?”
程牧昀道:“陳鶴德已經去攔他了,剛才的訊號彈就說明陳鶴德已經攔住他們了。”
許灼華心裡鬆了一口氣,“你們真厲害,這麼快就把人抓住了。”
程牧昀穿好衣服,把軍裝披風披在許灼華的身上,將釦子繫上,然後颳了刮許灼華的鼻尖,拉起許灼華的手,“走吧。”
“去哪?”
“你不是想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們現在去找陳鶴德匯合,我在車上給你講都發生了什麼。”
昨天晚上陳鶴德把抓到黃三蟲的訊息放了出去,然後程牧昀的人繼續在城裡假裝找許灼華,暗中盯著梁家的動靜。
梁家得到訊息後,梁紹尊就趕往城西教堂。
因為程裕光在梁家纏著梁處長清算軍需,所以梁處長也沒時間幫梁紹尊。
等梁紹尊開始清理倉庫的時候,陳鶴德的人就切斷了教堂周圍的聯絡,甕中捉鱉。
其實如果沒有許灼華被綁架的事情,等程裕光帶著人趕來,就打算強攻了。
後來梁紹尊提出來讓他們遠離教堂,兩人就商量好兵分兩路,轉移梁紹尊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