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油拉拉,玲子醬!”
“十三!”玲子的語氣夾雜著好笑與生氣,還有一些幽怨。
陳東搖搖頭,走了出去。
玲子快步跟上,看著他拐到淮海路打到一輛計程車,這才回去。
第二天,陳東醒來的時候爺叔已經在72號了,桌上放了一杯豆漿和一塊油墩子,陳東洗漱回來,大快朵頤,吃的豪放。
爺叔沒好氣地說:“如果沒有之前的事情,你也算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哥,上海人講,寧生窮命,不露窮相,你吃東西能不能有點正相?”
陳東咧嘴一笑,當做沒聽見,吃飯喝完,西裝一披,領帶紮好便出門去了。
爺叔在他走後,不滿地道:“當初說的他是老闆,我是爺叔,現在他當上甩手掌櫃了,我啊——”
爺叔搖著頭道:“勞碌命,賤皮子,就像是一隻被套牢了股票。”
陳東去了西康路101號對面,郵票李的小店。
陳東進門,郵票李的乾媽胖阿姨正要出去,後面跟著她的徒弟金寶兒,此時還未拉雙眼皮,看著沒那麼嬌俏。
陳東打了聲招呼,兩人嚇了一跳。
胖阿姨張口就要罵:“哪個小赤——”
金寶兒連忙拉她一下,胖阿姨看清了來人,馬上笑容盪漾著說:“哎呀,是寶總來了,寶總啥時間回來的,我們都好幾個月沒見到寶總了。”
金寶兒在後麵點點頭,小聲叫了句:“寶總。”
陳東和胖阿姨接觸的不多,兩人的交集不過就是郵票李,而且陳東記得93年的元旦,寶總被車撞了,這個胖阿姨可是匆匆忙忙要讓寶總退錢的。
所以他的態度始終不鹹不淡,陳東讓郵票李幫忙做事,國庫券的賺頭現在不多,就交給郵票李運作,胖阿姨是退休財務,手裡有點小錢,作為乾兒子的郵票李不能拒絕,便帶著參與進來。
雖然國庫券最暴利的時期已經過去了,但是賺點小錢還行,胖阿姨知道,郵票李操持國庫券生意,都是陳東授意的,她不敢倚老賣老,對陳東至少表面上蠻尊敬。
陳東直接問道:“郵票李呢?”
金寶兒反應快,連忙道:“在樓上。”
話音剛落,樓上就傳來踩樓梯的聲音,還有郵票李的大嗓門。
“寶總來了,阿悠悠,我說今天門口的樹上有喜鵲叫,原來是寶總回來了。”
“你們聊,我帶寶兒去買菜了。”胖阿姨曉得陳東來找郵票李有事,拉著金寶兒打聲招呼便出了門。
郵票李剛剛起來,聽到樓下乾媽說寶總,連忙衣服往身上胡亂一套就下來了,一臉諂媚相讓陳東忍俊不禁。
“有啥關照嘛寶總。”郵票李給陳東倒上茶,一臉興奮。
看來最近國庫券沒少賺錢。
陳東搖搖頭,抽出一沓鈔票道:“買一張三天後去成都的飛機票,之後你去幫我找一個靠譜的裝修公司,找到人了,去進賢路二四八號找玲子小姐,聽她的安排就行。”
“沒問題。”郵票李一口答應,不過他把鈔票推回來道:“這個就不用了,要不是寶總帶著我做國庫券,我現在還是一個倒股票的癟三,機票的事情寶總交給我就是了,最遲下午,準時送到和平飯店。”
陳東把錢推過去,道:“辦事就要給錢,這是做生意,不是談感情,給你的你就拿著。”
交代完事情,陳東起身,郵票李連忙送他。
陳東出門後笑著道:“等我走了,記得看報紙。”
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陳東走後,郵票李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