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宣撫副使、中山知府詹度曾來書信,認為燕京的金軍可能會再次南侵。
由此种師中、種師閔兄弟倆才計劃駐軍真定府,築起一條防線。
沈放見種師閔沉吟不語,接著說道:“金國有高人指點,前次南侵,東西二路金軍情報不通,未能達成鉗形攻勢,導致斡離不與我朝達成協議而粘罕的西路軍仍不知情。”
“金人要想互通軍情,取得聯絡,必然要打通太行山八條孔道之一。”
種師閔應道:“那你為何就認定他們會選擇井陘關,而不是紫荊關或者其他關呢?”
沈放泰然道:“金人若想情報傳遞及時,必然會選擇更靠近南方的孔道。紫荊關可供選擇,但井陘關兩頭出口均靠近大城,便於控制。”
“可當下井陘關兩端均在我大宋軍隊把控之下,金人焉能謀取?”
“種相公,莫說沈放漲他人志氣,太原城如今已是撐到極限了。只要太原府被攻陷,汾州、遼州、威勝軍以南將不可拒敵。”
太原府的情況種師閔再清楚不過了。
張孝純父子以及總管王稟雖然發動了全城軍民誓死守城,可是從宣和七年守到今天,已經被圍近兩百天,城中糧草極為匱乏,已到了吃人裹腹的地步。
朝廷發起了數次救援行動,突得最近的就數他堂兄种師中的西軍了,可是西軍硬是不能再前進一步!
他二哥在捐軀前曾數次來信,說太原城下金兵已修築土圍,將太原府圍得密密匝匝,西軍缺重騎兵和重型攻城器械,必然要靠穩紮穩打才可解太原之圍。
可樞密院連下軍令,催促种師中即刻發兵,知樞密院事許翰更是欲以逗撓之罪治罪种師中。
逗撓罪即是貽誤軍機罪,若是後果嚴重,可致斬首!
如今二哥已陣亡,單隻姚古一軍獨木難支。
種師閔重重的嘆了口氣道:“山西已危如懸卵,但河北尚可與之一搏。”
沈放卻搖搖頭:“種相公,山西堅城巨堡如此之眾,又有眾多險隘,都抵擋不了金人進攻。太行山以東一馬平川,咱們拿什麼抵抗金人鐵騎?”
“是以沈放大膽估計,金人獲得了鉅額賠償,摸清了大宋軍隊虛實必然擴充兵力尋機南下。此次金兵若南下,我大宋壓力將更大了。”
種師閔當然知道此時的壓力。
种師中這次西進,幾乎將西軍骨幹都抽調走了,留在土門關的宋軍雖然還有四萬,但絕大部分是禁軍和臨時招募的新兵。
這些士兵不比西軍老兄弟,他們是拿軍餉的,上級經常輪換,上下級之間毫無紐帶可言。
種師閔問道:“依沈老弟看,這東路金軍該如何防備?”
沈放疑惑道:“種相公是指整個河北西路?”
“不,老夫也管不了其他人了,只考慮土門關。”
沈放思索一番,問道:“種相公,沈放再問一句,假使金人的圖謀得逞,再次兵臨汴京城下,他們會有什麼索求?”
種師閔不想沈放有此一問,思考許久才應道:“割地賠款。”
“割地的話,官家已答應割讓太原、中山、河間三府。太原實際上已不需要我朝答應,金人可以自取。”
“中山、河間二府地處平原,無險可守,遲早也會變為孤城,金人拿下也並不難。”
“賠款的話,上次汴京被圍,犒軍、增歲幣已致國庫空虛,金人再難刮出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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