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將真定府之事安排妥當,便帶著沈宋等少數人,從城西山道繞道回小作口寨。
出城時,馬重五原來的都頭葛洪死活要跟沈放一起走。
沈放答應了,畢竟他和葛洪也算是老相識了。
他在真定府混廂軍都頭時的舊識死的死,老的老,沒剩多少人了。
他心心念念著種師閔的行蹤,這麼久沒人彙報土門關戰事,李乃雄也脫身至冶河橋,種師閔是不是……
從土門關軍營解圍至今,已過三日,卻如同隔三秋。
當初還想著如何並掉種師閔曲部,如何踢走張思麒、方大宸,現在收編了真定城,挖掘出了林良肱,老西軍似乎變得不香了。
小道要經過井陘黑石脂礦洞,遠遠便能看到幾個礦洞口人流密集,一筐筐礦石被擔了出來。
民生便是晴雨表。
礦區這裡平穩有序,小作口寨、冶河流域當無事。
進至小作口寨,沈放喚來張富貴。
“張叔,你馬上讓人去把伍軍使、李都虞侯找來。”沈放茶還沒喝完一口,便要見人。
張富貴應答一聲,馬上安排莊丁去傳話。
趁著有空閒,沈放詢問起編戶的事來。
由土門關進入井陘道的丁口一直都由張富貴負責。
“稟將軍,井陘道全境人丁已不可考。”張富貴回答得很乾脆。
“張叔,我知道前幾日金軍攻打土門,人都逃散了,你就說說金軍沒來之前的數吧。”
張富貴撫摸著稀疏的白鬚,許久才報出個數目:五萬。
“五萬?有這麼多麼?你不能將後來籤為新軍的人丁也算進去哦。”
張富貴胸有成竹道:“確實有五萬之多。不信你從冶河橋開始留意,土門關寨一帶就不必算了。”
當然,土門現在估計被打成了白地,劉德仁等富戶苦心經營的繁華小鎮一朝遭兵災,心血全成了泡影。
“張叔,我忙於打仗,也沒留心冬小麥栽種之事,劉掌櫃等人有沒開始安排栽種?”
此時已進入十月,河北第一場雪馬上就要降臨了。
掐指一算,太原陷落已足足一個月,本來真定城也要被斡離不攻陷的。
“稟將軍,這事劉掌櫃比誰都上心。你不是封了他一個勸農使麼,他就掛著這個頭銜把冬小麥栽了下去。”
沈放聽了極為欣慰,這個劉德仁是個實幹家,這次回來要把他的官位提一提才行。
已經進入冬季了,山上再也找不到吃的,自己很久沒有關注糧食儲備,要是糧食斷了,把井陘道吹得天花亂墜也沒吸引力。
“後來進入井陘道的流民安置好了嗎?”沈放又問。
“這事是由翠花與井陘縣尹他們去辦,老漢不太清楚。”
“哦,那礦上黑石脂生產穩定不?馬上要下雪了,鄉親們取暖過冬是頭等大事。”
“穩定,劉掌櫃的親自抓此事,只是……”
沈放見張富貴吞吞吐吐,立馬發現這裡有故事,於是輕鬆說道:“張叔,這兒沒外人,你跟我說,我能妥善處理。”
張富貴左右掃了一眼,以示謹慎:“老漢發現,礦工頭子劉頌私自囤積黑石脂,且並沒按平價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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