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鈐轄,西軍的船隊困在泥沼中不能動彈,李成與他的天麒軍正在東平湖一帶與西軍騎兵激戰。”
孔彥舟的眼睛猛然一亮,急問:“他們勝負如何?”
王憲拱手,卻沒有迴避孔彥舟身後的眾美姬。
“西軍驍勇,李成雖收編了李昱的部眾,上萬人馬依然擊不破西軍騎兵。”
孔彥舟將手從崔巧嫩白的胸脯中抽出,將她推至一旁,疑問道:“沈放的騎兵真有這麼強悍?”
“回鈐轄話,屬下粗略估計,西軍騎兵應不足兩千,李成的天麒士八百,外加李昱的衛隊,戰力算是不俗了。李成傾巢而動,依然不能擊敗西軍騎兵,可見沈放的軍隊戰力不一般。”
孔彥舟四根手指在胸口濃密的胸毛裡來回的撓,突然停下,說道:“陽穀縣百姓盛傳,西軍正派援軍從北方殺來,指向我孔彥舟。李成那廝冒充某,對西軍擱淺的船隊圍而不攻,怕是想將西軍引來對付我孔彥舟吧?”
王憲應道:“目前看來,擱淺在泥沼中的西軍實力同樣不可小覷。以李成手裡的武器,難以攻破西軍船隊的防禦。”
王憲瞧了一眼掛在牆上的弩機,道:“沈放的軍隊不單裝備有神臂弩,還有震天雷,李成那廝不敢強攻,估計是忌憚震天雷。”
“嗯,震天雷確實是個棘手的火器……”
王憲見孔彥舟沉吟不決,道:“就看鈐轄想不想發兵了,若是真想發兵,屬下倒有破解之策。”
“老子如何不想滅了西軍,這可是潑天的功勞,只要在沈放的援軍到來之前剿滅這股西軍,你我便是應天府新朝廷最大的功臣。”
“可……鈐轄想過沒有,就算是全殲了這支西軍,沈放那些狼虎之師撲來,咱們這區區三萬軍隊,怕難抵擋啊。”
“擋?”
孔彥舟哈哈大笑道:“老子會傻傻的等在這兒受死啊?只要得手,咱們即刻開拔,回大名府報捷。”
“只是,某擔心李成那廝會從中作梗,他那隻過家狗,極有可能使一招黃雀在後。”
“還有,躲在博州城的楊天王那廝,據咱們的馬探來報,他也頻頻派人出城探查,恐怕隨時都會搖身一變,成為沈放的爪牙。王憲,他楊天王藏有不少快船,就怕那廝阻在我大軍渡河北返的關鍵時刻。”
王憲皺眉,卻沒有再說什麼。
“唉,你不是說有什麼好計策麼?說來聽聽。”
見孔彥舟問話,王憲應道:“西軍的船隊陷在泥澤中,雖然弓弩不能傷它,但鈐轄若是打造一批石炮車立於岸邊,船隊上的西軍必死無疑。”
孔彥舟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妙啊!這計策好!王憲你真是我孔彥舟的周公瑾。”
“鈐轄,那李成與楊天王就不用顧慮了嗎?”
“哼,李成不就希望我與西軍鷸蚌相爭,某才不止他那二兩志氣呢。傳令下去,全力打造石炮車,明日某須見到車架在船隊面前。”
王憲一愣,道:“明日?”
“兵貴神速,找不著上好木料就拆房子的大梁,鐵不足就砸鍋熔鑄。”
孔彥舟抬頭望了望頭頂巨大的框架橫樑,道:“就從張老財家的房子拆起。”
……
李成疲憊不堪的翻身下馬,將韁繩交給了士兵,大步踏入州衙大廳。
有士兵正要從茶盆上給他倒水,卻被他阻止了。
“我自己來。”
李成直接拎起瓷壺,對著嘴灌了一大口涼白開,終於緩解了喉嚨裡火燒火燎般的刺痛。
“直娘賊,沈放那廝的騎兵都這麼彪悍的呢?”
“某幾乎出盡了天麒士,依然鬥不垮他一千騎兵。”
李成很是納悶,為何擊傷了西軍的大將,他的騎兵依然無所畏懼,卻越戰越勇。
照理說,主將受傷,軍隊傷亡過半,士氣當受損,可西軍的騎兵卻是不死不休的,讓自己都頭皮發麻了。
沒多久,馬進渾身瀝血大步踏了進來。
“馬進,可有受傷?”李成關切的問。
“都是些皮外傷,不礙事。”
“嗯,張都頭那邊可令他撤回來了,看來西軍騎兵識破了咱們的埋伏陣。”
馬進咕嚕咕嚕的猛灌了幾口水,道:“捉殺使,看來不能吃掉這股騎兵,接下來該如何?”
“等等吧,錢道人那邊還沒訊息。”
李成傾盡所有兵力圍攻西軍騎兵,垂涎的是那些戰馬。
放眼整個大宋,能有整建制騎兵軍團的唯有沈放的西軍。
說實話,日後岳飛奪了金人的一個馬監上萬匹戰馬,已是載入史冊的大勝捷。
趙佶父子養在汴京城外牟駝崗的數萬匹戰馬被金人一鍋端,同樣載入史冊。
這個年頭,誰有騎兵誰為王。
李成這裡絞盡腦汁想著斬獲戰馬,卻不知西軍已將火器開發列為未來戰爭的頭等大事。
當然,這是後話了。
李成與馬進正說著話,一名身如麻桿的中年人轉入大廳來,正是那日替陽穀縣張員外算命的算命先生。
錢道人見李成與馬進的模樣,有些詫異的問:“捉殺使,馬統制,你們這是……吃了敗仗?”
馬進搶先一步步應道:“敗還不至於,只是那些北方來的西軍有些硬,咬著磕牙。”
“錢道人,孔賊可有動靜?”
見李成問話,錢道人本想揶揄馬進一番,只能收回話頭,躬身應道:“孔彥舟終於熬不住了,他在陽穀縣整頓兵馬,確切的說,他欲打造投石車,炮轟西軍擱淺的船隊。”
“哦,訊息可準確?”
“千真萬確,他霸佔了陽穀縣張員外家的大宅,現在正拆除張員外家的祠堂取木柱、橫樑,造投石車。”
李成眯著眼,思忖片刻,道:“孔賊終於還是動手了,既是如此,某就助他一臂之力。錢道人,你去把劉鐵石叫來。”
錢道人出去,沒多久將劉鐵石叫回來。
劉鐵石本是降將,見李成等人滿身硝煙,神情冷峻,不由心中咯噔一下,惴惴不安。
李成大手一揮:“劉將軍請入座。”
劉鐵石小心翼翼的拱手道謝,半邊屁股坐上了凳子。
“今日請劉將軍來,是想將軍替某傳幾句話。”李成語氣淡然。
劉鐵石馬上從凳子上彈起,躬身應道:“捉殺使若有差遣,末將萬死不辭!”
李成笑了:“你莫要緊張,我天麒軍官兵一視同仁,你既誠心歸附於我,當與天麒軍將士一致。”
劉鐵石這才感激的又坐回凳子上。
似他這樣的降將,嗅覺更為敏銳,李成治軍的門法,他已摸了個大概。
確實,跟著李成比跟著李太子更有盼頭。
李成雖說同樣兇殘,殺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可是對待士兵卻是京東二路所未見。
若非親眼所見李成是如何奪城的,李成今日的說辭還令人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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