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過三更,哭聲出現。吳管家提著一盞油燈,走進後院。後院只有一間屋子,就是擺滿吳家祖宗牌位的那個。說來也怪,那晚夜色極黑,連油燈的光都給吞沒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細聞,有點兒像木牌泡水後發黴的味道。
那個哭聲似近似遠,讓人捉摸不透。他舉著燈四處檢視,發現祠堂正中央多了根木頭。那根木頭立在供桌前,上面佈滿大大小小的裂痕。細看,那些裂痕彷彿組成了一個人,一個女人。她嵌在木頭裡,眼神似空洞,又似滿含怨氣的盯著他看。
吳管家從未見過這般奇異的景象,嚇得後退幾步,心裡開始後悔。就在這時,不知何時停住的哭聲突然從木頭裡傳出來。脊背一陣發涼,吳管家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想跑,腳卻像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那哭聲,既哀怨又淒涼,聽得人好不心酸。哭聲越來越大,他的腿腳開始發軟,卻又不由控制的朝著木頭慢慢走去。
他停在木頭前,發現哭聲正是從木頭裡傳出來的。吳管家嚥了咽口水,猶豫著要不要把木頭扒開看看。
這時,木頭裡突然伸出一隻蒼白的手。吳管家嚇得尖叫一聲,扔掉油燈轉身就跑。後脖頸被人捏住,那隻手很涼,涼得他連害怕都顧不上,渾身顫抖。
第二天,他被看守祠堂的那對兒祖孫發現吊在祠堂後院的水井裡,那根木頭不見了,只留下一個圓形的水漬。此後,鬧鬼之事越傳越烈,吳老爺便命人封了原本的祠堂,另外選了一處風水寶地。
由於鬧鬼之事沒查清,新祠堂無人看守,也無人敢去,只有初一祭祖的時候才會開門。
吳管家打著酒嗝兒跟沈渡說:“你知道為什麼只有初一才會開門嗎?因為祭祖的都是家中男丁,加上臨近正午陽氣足,聚在一起能壯膽。”
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沈渡便尋了個機會去吳家祠堂探查。他既沒有聽到哭聲,也沒看到木頭,只尋到了那個放置在角落裡的靈牌。
靈牌上寫著一個名字:“常佩蘭!”
慕笙:“能入祠堂的外姓女子只有一種身份,吳管家可知此人是誰?”
沈渡坐在慕笙旁邊,開口道:“怪就怪在這裡,我暗訪多日,吳家之人要嘛諱莫如深,要嘛說不認識,沒聽過此人。我的直覺告訴我,吳家之事或與這個常佩蘭有關!”
慕笙:“你夢到了這個常佩蘭?”
沈渡抬眸:“沒有,我夢見我掉在水裡,四周全是魚,它們在啄食我的身體。有條魚咬了我,而我咬了笙笙!我發誓,我真的被魚咬了!咬笙笙,只是渾噩不清時為保清白所致。我的清白,是要留給笙笙的。”
沈渡湊近,盯著慕笙的唇。慕笙驀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推開他,問道是否還要繼續留在吳家。
沈渡搖頭:“不,我們先離開,待吳家放鬆警惕後,暗中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