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安居堂門前,慕笙揮手,與送她回家的吳廉道別。轉過身,見門前濃郁的樹蔭底下站著一個人。
那人舉著紅傘,紅傘遮了大半張臉,只露出青白色的下頜。她的衣服,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紅的。河腥味兒與血腥味兒糾纏,散發著一股奇異的味道。不是活人,來找她的。
“姑娘可要進去坐坐?”
那人搖頭,遞出一個籃子。籃子與她身上的衣服一樣,一半是白的,一半是紅的。細看,白色那層是鹽漬,紅的那層是血。
“送我的?”慕笙近前一步,卻沒有接那個籃子:“無功不受祿,姑娘這禮我怕是收不得。”
“不是禮,是請求。”紅傘向上抬了一些,露出下半張臉:“姑娘應當看出來了,我並非活人,而是徘徊在人間的一縷孤魂。籃子裡的東西,與我的死有關。”
慕笙嘖嘖兩聲,隨意地靠在樹上:“姑娘弄錯了,我是買賣房子的,查冤斷案這事兒,得去找衙門。”
“找了!”紅傘又往上抬了些,露出鼻子以下的位置:“衙門只能管活人,管不了死人。不會叫姑娘吃虧的。我爹孃留給我一些房產,都是陽間的宅子,待此事了結,我可盡數送給姑娘。”
慕笙:“鬼話是最不可信的!”
“騙誰都不敢騙姑娘。”擱下籃子,從懷中取出一沓房契地契。開啟,上面沾了血。血漬乾枯,應是多年前留下的。看了名字,居然是常佩蘭——那個與吳家有關係,慫恿阿醜取代姚映玉的始作俑者?
有意思!她與沈渡才從吳家返回,還沒著手調查常佩蘭的事情,這常佩蘭就自己找上門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既是引君入甕,不妨看看,誰是君,誰是甕。眉眼一轉:“這麼多宅子,姑娘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知道是誰害了我,又是因何害我!”常佩蘭激動起來:“我的記憶有些錯亂,很多都記不清了。我想知道真相,想知道我這仇該去找誰報。”
“看在這些房產的份上,你的事情我幫你查。”慕笙拎起籃子:“若有線索,該去那裡找姑娘?”
“不敢勞煩!”常佩蘭舉著紅傘福了福身:“每隔十日,佩蘭都會到安居堂叨擾,還望姑娘不要嫌煩才是。”
說罷,舉著紅傘後退,隱入樹中。
隔壁掌櫃經過,見其拎著籃子站在樹下,笑呵呵地打招呼:“幾日不見,慕掌櫃可是又做了什麼大買賣?這手上拎著的莫不是個寶貝?”
“是個寶貝!”慕笙晃了晃手裡的籃子:“可沉了。”
掌櫃搖著頭,笑呵呵地進了自家鋪子。慕笙推開門,小金花立馬迎了上來:“慕姐姐回來了!”
“輩分亂了。”慕笙颳了刮小金花的鼻尖兒:“我喚你母親姐姐,你當喚我一聲姨姨。”
“不可!”銀珠自後面走進來,“金花與我一樣,當喚一聲小姐。掌櫃是我與金花的恩人,我與金花商量過了,甘願留在安居堂為奴為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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