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確定嗎?”崔賢逼近,丫鬟心慌地後退。
“確定,奴婢確定。奴婢是夫人的貼身丫鬟,昨個兒夜裡是奴婢陪著夫人一起找的。夫人擔心少爺,連馬車都不肯坐,找了一宿,鞋底子都磨破了。”
“青州府有宵禁,雖說不像京城那般嚴苛,卻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在街上逛的。兩個女子,在街上晃了一宿,這會兒不應該在府裡,應該在府衙裡。”
丫鬟結結巴巴:“奴婢跟夫人沒有走遠,就在附近。”
“本少爺一夜未歸,你們在附近找我,腦子有病嗎?”崔賢嘲諷道:“記得你是識字的,下次編謊話前,先把要說的話寫下來看看。還有,她不是夫人,她只是寄居在府裡的客人。作為崔家的家僕,你可以喚她一聲嚴夫人。”
嚴是表兄的姓氏,她既是表兄的未亡人,喚一聲嚴夫人理所應當。
雖已知道表兄是被她害死的,可他沒有證據。表兄溺亡已是多年前的事情,池塘周圍都被翻新過,連那些假山石都被換了一批。沒記錯的話,當時提議翻修池塘的正是他的這位表嫂嚴夫人。
她用的藉口是表兄溺死在池塘裡不吉利,翻修一下,對大家都好,還能避免日後出現類似的意外。此外,她還請了道士來府裡做法,打得也是驅邪的名義。
想來,翻修是做賊心虛,掩蓋證據。驅邪是鎮壓表兄,以免表兄的鬼魂纏著她。不止如此,表兄死後,她還以睹物思人,傷心為由搬出了表兄的院子。
在祠堂時詢問過,慕姑娘說表兄對人間已無留戀,轉世輪迴去了。他也問過沈大人,在沒有人證,物證的情況下,很難指證表兄是被嚴夫人設計謀殺的。想要將嚴夫人繩之於法,只能從她謀害袁氏和孩子的事情入手。
忍下心口處的那股怒意,對著丫鬟道:“崔家只有一位夫人,一位少夫人。若是再叫不對,便叫管家發賣了你。”
丫鬟嘴上應著,私底下確實嘀嘀咕咕:“少爺這是吃錯藥了?莫說從前那位,就是剛進門這位,上上下下哪個把她當成少夫人?自打老夫人不管事兒以來,府裡大大小小的事情,哪個不是我們家夫人說了算。大家夥兒都知道,姓杜的那個是擺在明面兒上的,要不了多久就會被趕出去。”
一個耳光落到丫鬟臉上,把丫鬟打得東倒西歪,捂著臉看向崔賢。崔賢目光冷得要殺人,掐著丫鬟的脖子道:“我崔家明媒正娶的少夫人有兩位,一位姓袁,是我的結髮妻子,一位姓杜,是繼室。因杜薇犯了不可饒恕的錯,我已確定將其休棄。今日便會去府衙更換文書。從今往後,崔家只有一位少夫人,便是我的髮妻袁氏。至於你,散播謠言,誤聽誤信私下妄議主母,今日便叫管家發賣了你。”
丫鬟沒想到崔賢會動真格的,一張臉變得煞白。她本就是崔家買來的丫鬟,若是再被崔家發賣,不一定會被賣到哪兒去。若是賣給旁人家做丫鬟還好,萬一是煙花柳巷或者是給哪個糟老頭子做小妾,還不如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