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買兇宅

第302章 醜奴兒(17)

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這第三把燒到了青州府崔家。與武安將軍府的那個崔家不同,這個崔家在青州府的影響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一旦牽扯到官司,那些與崔家有關的人就全都冒了出來。

堂上一片烏泱泱,堂下更是圍滿了看熱鬧的。上一次這麼熱鬧的還是審上一個案子的時候。隨著一道驚堂木落下,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最先審的是杜薇的案子,因牽扯到將軍夫人的死,崔衍也上了公堂。幾日沒見,消瘦了許多。聽聞杜薇與夫人的死有關,先是愕然,隨後釋然。他很清楚,如果不是他錯認了夢裡的夫人,如果不是他把杜薇帶回青州府,杜薇壓根兒沒有機會串通外人殺害他的夫人。歸根究底,還是他的錯。

作為對杜薇的懲罰,他收回了先前的贈予,無償轉贈府衙。如何安排,由沈渡說了算。杜薇沒有直接參與到命案中,然其心歹毒,其行惡劣,被判流放。與此同時,杜家那邊也送來了斷親書,徹底切斷了與杜薇的聯絡。被帶下公堂時,杜薇看著眾人瘋笑。

“憑什麼?憑什麼你們男人犯的錯,要由我們女人來承擔後果!”眼珠充血,形同惡鬼,連露出的牙齦上都帶著血:“殺死梅影的,殺死袁氏和孩子的明明是你們這些枕邊人,憑什麼讓我們這些外人替你們贖罪。”

“杜薇!”沈渡站起來,聲音穿過公堂傳到外頭:“你是在質疑本官斷案不公嗎?殺死梅影的兇手已經伏法,而你之所以被判流放是因為你慫恿兇手,協助兇手促成命案發生。判決書上寫的清清楚楚,你還犯有其它事情。若不是念在你有自首情節的份上,本官不會只判你個流放。”

杜薇瞪大眼睛:“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一丘之貉。”

沈渡揮手,立馬有衙役上前,堵住了杜薇的嘴。因為杜薇的那些話,堂上堂下又開始議論。女人同情被害的將軍夫人,男人則唏噓千萬不能招惹像杜薇這樣的瘋女人。杜薇以為她的話可以引來共鳴,說不定能逼得沈渡網開一面。即便不能,也能博取同情,讓崔衍和崔賢為此付出代價。

她不懂,人是具有趨利性的。站在女人的立場,她是一個見不得光的外室,且還是一個為了上位,慫恿並且夥同她人謀害正妻的外室。

圍觀審案的人中,以上了年紀,成了婚的婦人居多,偶有小姑娘,也不想成為像杜薇這樣的外室,而是寄希望於尋到一個一見傾心的男子,與其成就美滿姻緣。她們想要做的是正妻,無論未來丈夫有沒有本事,會不會納妾,都不想遇見像杜薇這樣的人。

她們害怕成為被謀害的將軍夫人,害怕成為下一個被謀害的正妻,她們巴不得像杜薇這樣的毒婦去死,又怎麼可能去同情她?

至於那些男人,無論老的少的,成婚的和未曾成婚的,有外室和沒有外室的,他們都不想招惹像杜薇這樣的女人。他們想要的是溫柔聽話,安分守己,不給他們招惹麻煩的外室。

杜薇被堵上嘴拖走了,即刻流放,至於流放途中會發生什麼,誰都不知道。

崔衍本想守著梅影的墳墓過一生,朝廷的調令來了,要讓他去西南邊境鎮守。與調令一起來的還有一封信,是梅家的現任家主寫給他的。

信中寫道,他們已經知道梅影死亡的真相。作為梅家人,自是不能接受,然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要為活著的人考慮。倘若崔衍一直這麼自暴自棄,縱然有梅家撐腰,他的一雙兒女也難以直起腰桿。他們的意思是,既然崔衍已經不想活了,死在哪兒都是死,不如死在邊境,還能落一個好名聲。

崔衍已經決定啟程了,帶著梅影墳上的那株梅花。

武安將軍府的事情因著杜薇被流放徹底了結,接下來要審的是嚴氏謀害袁氏母子一案。狀紙是崔賢自己寫的,樁樁件件,寫得非常清楚。除了管家外,幾乎所有的崔家人都被他拽到了公堂上,其中也包括崔老爺和崔夫人。

面對公審,崔夫人承認,在她發現自己中毒時就已經知曉給她下毒的不是她的兒媳婦袁氏,而是另有其人。

起初,她並沒有懷疑嚴氏,而是懷疑她的丈夫。聽到這裡,崔老爺睜大眼睛看著自己的髮妻:“你懷疑我給你下毒?你我夫妻多年,你竟然懷疑我給你下毒?”

崔夫人冷笑,直視著坐在堂上的沈渡:“外人不知你的真面目,敬重你,愛護你。可我是你的髮妻,我瞭解你,熟知你的一切。你先是哄不住我,而後騙不住我,之後便是孤立我,囚禁我,將我困在崔家的後宅裡。”

崔老爺急道:“你莫要胡說八道!”

崔夫人笑了,聳著肩膀,笑得異常可憐。崔老爺這才注意到,他已經有多年未曾仔細看過自己的髮妻。她瘦了,那身華服套在身上,顯得空空蕩蕩。背駝了,臉上多了許多皺紋,連頭髮都白了許多。

這是他的髮妻,亦曾是被他放在心尖兒上,捧在手心裡的人。他們夫妻是從何時離心的,又是從何時變成這副模樣的。饒是他在外面養了多年外室,也從未想過傷害她。她怎麼能疑心他會殺她?

崔夫人扭頭,看向公堂外:“你第一次養外室,是在賢兒三歲多的時候。那時候的你,對我尚有幾分感情。為了維護我們之間的感情,你果斷棄了那外室,回到我與賢兒身邊。我以為那件事過去了,你也以為那件事過去了,可是並沒有。我被那件事折磨了一年多,反反覆覆都在想一件事。你明明許諾我,一生一世一雙人,你明明也是在乎我,愛我的,怎麼就揹著我養了外室?我雖原諒了你,然你我之間終究是有了隔閡。”

崔老爺低著頭不說話。

崔夫人又道:“我曾以為浪子回頭金不換,沒曾想,只隔了兩年,你就又揹著我在外頭養了外室。你自以為做得很高明,可你忘了,我是你的髮妻,與你同床共枕的髮妻,焉能察覺不出你身上的變化。可是賢兒還小,需要父親,而我對你仍有一分期待,我想著,只要你不把人帶到我面前,我也是可以裝糊塗的。”

說著,崔夫人的目光突然變得兇狠:“可是你,欺人太甚,你把她堂而皇之地帶到了我跟前,甚至讓她與我同乘一輛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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