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報警，就憑陳玉峰那狗東西的德性，我們今晚怕是凶多吉少。想到這裡，我的胃部一陣抽搐。
“他們為啥不提前行動？”陸慧芳掙開我的懷抱，聲音裡帶著哭腔，“你喝這麼多，現在你感覺怎麼樣？你要是出事我和孩子怎麼辦？”
“事情沒那麼簡單...”我話沒說完，胃裡一陣翻騰。酒精和緊張的情緒終於爆發。
“噦...”我彎腰就吐，感覺五臟六腺都要吐出來了。胃酸灼燒著食道，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來。
陸慧芳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想幫忙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外面的槍聲還在繼續，混雜著此起彼伏的怒吼和慘叫。
我一邊吐一邊在心裡咒罵陳玉峰。這狗東西，非要我喝酒還不許吐，這不是要命嗎？現在好了，人贓並獲，看他還能囂張到幾時。
突然，外面槍聲停了。短暫的寂靜後，大門被人劇烈敲響，金屬的震動聲在空蕩的廠房內迴盪。
“小沈！是我，周局！裡面就你們兩個吧？”熟悉的聲音傳來。
聽到是周局的聲音，我和陸慧芳都鬆了一口氣。沒想到這老頭子親自來了。看來他是真把這事當回事了。
“就我們倆！”我擦了擦嘴角的汙漬，跌跌撞撞地去開門。
門一開，周局那張佈滿皺紋的臉出現在眼前。他收起手中的槍，關切地問：“沒事吧？慧芳呢？”
“周叔叔，我在這！”陸慧芳快步走了過來，聲音裡帶著哭腔。
“沒事就好。”周局慈祥地拍了拍陸慧芳的肩，眼神中帶著歉意，“讓你們受驚了。”
我扶著牆，勉強站直身子。視線穿過周局的肩膀，看到外面的慘狀。幾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血腥味隨著夜風飄來。特警們正在處理現場，押解著倖存的歹徒。
“沈巖，你居然敢叫條子！”兩個特警中間，傳來陳玉峰咬牙切齒的聲音。他的臉上沾滿血汙，眼中充滿怨毒。
我看著被制服的陳玉峰，一陣反胃。這狗東西，居然還活著？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炸開，我下意識地揉了揉發花的眼睛，生怕是酒精作祟產生了幻覺。但眼前的畫面清晰無比-這個王八蛋正被兩名特警按在地上，像條喪家之犬一樣拼命掙扎。
“真他孃的命大。”我心裡暗罵，胃裡又是一陣翻騰。
倉庫裡充滿嗆人的火藥味，混合著劣質白酒的氣息，讓人作嘔。我扶著牆壁，強忍著不適。這廝前腳剛從仁心醫院裡撿回一條命，如今又從死亡邊緣逃了回來。不過這次，他是真的完了-下半輩子只能在鐵窗後度過了。
“沈先生，你沒事吧？”一旁的特警關切地問道。
我擺擺手，示意自己無礙。但實際上，胃裡翻騰的感覺越發強烈。那劣質白酒的後勁實在太大，現在才開始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