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谷畸亭,亂殺全域性

第90章 警告

張懷義放下酒碗,碗底磕在木桌上,發出不輕不重的一聲脆響。

他目光平靜地轉向谷畸亭。

酒樓裡沾染的煙火氣和方才品酒的愜意,如同潮水般從他眼中褪去。

“谷兄,”他開口,聲音低沉了幾分,“其實,我與瑛子此番下山,除了各自要辦的事,還因為……都收到了一封相同的信。”

雅間的空氣凝滯了。

端木瑛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她沒說話,只是放下酒碗,伸手從懷中貼身處取出一封信。信封是最尋常的土黃色草紙,封口處一點墨痕凝固在那裡,不刻意,也不散亂,像一滴墨汁偶然滴落而成。

幾乎同時,張懷義也從自己舊道袍的內袋裡,摸出了幾乎一模一樣的一封信。

“信上說,”張懷義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沉,“下月十五,月圓之夜,秦嶺,老地方見。”

兩人的目光,同時落在谷畸亭臉上。

谷畸亭握著酒碗的手指,指節微微泛白。

果然,他們都收到了。

這一批,應該是高艮送去的吧……

“我與瑛子商量過了。我們都會去,勞駕你回去轉告無根生。”

砰的一聲輕響,是端木瑛將酒碗重重放回桌面。

方才還流淌在三人之間那份因市井煙火和杯中美酒而生的短暫輕鬆與暖意,噗地消散無蹤。窗外熱鬧的江景,此刻彷彿隔了一層毛玻璃,變得遙遠模糊。

面對一個全性掌門的邀約,對他們這種名門正派來說,需要下的決心,很大。

“嗯,在下知道了,到時候一定在秦嶺等二位大駕。”谷畸亭點頭應道。

夜色已深,喧囂了一天的沱江小城沉入夢鄉。

走出酒樓的三人,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斜斜投在石板上,彼此交錯,又各自分離。秦嶺之約,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心湖,激起的千層浪無聲拍打著每個人的堤岸。

次日,三人並未立刻分道揚鑣,默契地在小城多停留了一日,各自做著最後的休整。

百草堂廂房內,藥香再次壓過了市井氣息。端木瑛的神色恢復了醫者的專注。她先為張懷義仔細診脈,確認他沒有被蠱毒傷害後,送了他幾瓶藥丸。

“紅的止血化瘀。青的吊命提神。白的……”她頓了頓,“萬不得已吊命用,傷根基,慎用。”

輪到谷畸亭時,她的表情更加嚴肅。指尖搭在他冰冷的手腕上,凝神感應了許久。

“那東西……已經完全封禁住了,即便你今後運炁也不會造成鬆動。”她抬眼,直視谷畸亭的雙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我再給你加固一次封禁。”她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活著到秦嶺,活著見我!這是死命令!”

谷畸亭沉默點頭。感受著端木瑛指尖凝聚的、充滿生機的溫和炁流,小心翼翼地加固著他體內那道封印壁壘。

張懷義則盤膝坐在房間角落的蒲團上,雙目微闔。他身上沒有任何炁的劇烈波動,呼吸悠長平穩,整個人如同沉入深潭的古玉,內斂而沉靜。

趁著午後,谷畸亭獨自一人再次踏入熱鬧的集市。他沒有留戀銀飾蠟染,目標明確地補充了硬麵餅、肉乾、裝滿清水的牛皮囊、幾盒防潮的火摺子。

最後,他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鐵匠鋪前。

爐火已熄,鐵匠正叼著旱菸收拾工具。

“老闆,弄把短刀。”

鐵匠抬眼看了看這個氣質陰鬱的青年,沒多問,從一堆雜物裡翻出一把帶鞘的舊刀遞過去。刀是普通鐵匠手藝,刀身略短,單面開刃,刀背厚實,握在手中墜手。

谷畸亭付了錢,將刀插在後腰,用外衣蓋住。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張懷義提議:“時辰尚早,城西有片野竹林,清幽得很,去走走,權當……送行。”

三人默然前行。穿過最後幾戶人家,一片青翠欲滴的竹林豁然眼前。竹竿挺拔修直,深綠的竹葉層層疊疊,篩下細碎的天光。走到竹林深處一片開闊的空地,三人停下腳步。

端木瑛深吸了一口帶著竹葉清香的空氣,臉上擠出往日的爽利。

她走到谷畸亭面前,抬手想如往常般拍他肩膀,卻在半途頓住,轉而輕輕拍了拍他完好的上臂。

“谷大先生!”她聲音刻意拔高,帶著慣有的調侃,眼底深處卻藏著不容錯辨的認真,“秦嶺再會!到時候,你要是再把自己搞成那副鬼樣子爬過來,本姑娘可不一定有本事救你第二回!記著,喘著氣兒來!這是死命令!”她的目光在谷畸亭蒼白的臉上停留了一瞬。

說完,她又轉向張懷義,眼神鄭重:“懷義哥,武當山那邊……事了之後也千萬小心。這世道,盯著咱們這些人的眼睛,可多著呢。”

張懷義臉上又浮現出那種老實巴交的笑容,點點頭:“放心,瑛子,我曉得。”

端木瑛不再多言,利落地將藤編藥簍背上肩頭,對著兩人用力揮手。

晨光穿過竹葉,在她身上落下斑駁光影。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
目錄
⚙️
設定
🌙
夜間
閱讀設定
背景主題
字型大小
A-
18px
A+
夜間模式
首頁 書架 閱讀記錄 書籍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