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之下:我谷畸亭,亂殺全域性

第93章 上路

天快亮時,屋裡有了動靜。

谷畸亭推門進去,苑陶正用破布擦拭母親的臉。

他手指蹭過瘦弱的臉頰,眼眶乾澀,可始終沒有落下一滴淚來。

“後山松林,土軟。”

谷畸亭開口道。

苑陶沒回頭,聲音冰冷。

“我自個兒挖。”

谷畸亭蹲在屋簷下磨柴刀。

鏽鐵摩擦的刺啦聲撕破了屋子裡的安靜。

苑陶抱著母親出門時,腳步異常沉穩。

谷畸亭拎著柴刀跟在後面。

松林積著厚厚松針,踩上去發悶。

苑陶放下母親,抓起石塊就刨土。

掌心不小心被劃出個口子,血混著泥土成了暗褐色,他像是感覺不到疼,石塊砸凍土的悶響越來越急。

谷畸亭遞過柴刀。

苑陶瞥了一眼,抄起更大的石頭猛砸。

凍土裂開的脆響裡,谷畸亭忽然懂了,這孩子是要用這疼壓下別的滋味。

他沒再勸,自個兒揮刀入土。

刀鋒劈進泥層的鈍響,和苑陶砸石頭的聲音攪在一起。

坑不算深,剛夠容下一人。

谷畸亭將屋子裡的那床薄被子鋪在坑底,苑陶小心地將母親放進去。

薄被裹著的身子輕得像片枯葉,彷彿風一吹就能飄走。

填土時,苑陶突然停手。

他抓起一把混著松針的土,攥緊拳頭,血珠滲進土裡。

那捧血土按在胸口,他胸口劇烈起伏,牙縫裡擠出字句。

“娘,爹……我定會為你們報仇的,陸瑾,三一門你們等著,我會連本帶利討。”

谷畸亭捏著柴刀的手緊了緊。

江湖路就是這樣,有些債,註定用血償。

他見過太多誓言,最後都成了鎖一輩子的鏈子。

可苑陶眼裡燃燒的野火,任何勸阻都是沒有用的。

而且按照原著,他這輩子都沒能搞定陸瑾。

最後一捧土落下,苑陶對著新墳磕了三個頭。

額頭撞地的悶響一聲比一聲沉重。

他站起來,臉上沒有淚,只剩下麻木的平靜。

谷畸亭解開布包,裡面是幾塊泛著金屬光的碎料,還有半枚鏽鑰匙。

這是昨夜在屋外宅子殘骸裡無意間貴翻出來的,該是苑金貴的東西。

“你爹留下的。”谷畸亭遞過去,“好材料,懂行的看得出門道。”

他頓了頓,“活下去,這些東西才有用。”

苑陶的目光釘在半枚鑰匙上,手指蜷縮了一下。

半晌才接過布包,攥得死緊,布角被掌心的血洇出深色印子。

“走了。”

谷畸亭背起裝著乾糧草藥的揹包。

苑陶跟在後面,沒回頭。

密林霧氣濃重,能見度不足丈許,腳下落葉沙沙作響。

谷畸亭的觀海之術早就悄然鋪開,炁感織成細密的網,籠著周遭數十丈。

草木的呼吸,鳥獸的動靜,遠處溪流聲,都在感知中清晰流淌。

秦嶺深處藏著太多東西,三一門的愣頭青會不會追來不好說,但聞著血腥味的山匪野修,絕不會少。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苑陶忽然停步,指著棵歪脖子樹。

“那裡有人。”

谷畸亭早已察覺。樹後三道氣息雜亂,炁弱,是靠蠻力混飯的亡命徒。

他沒停步,側頭按住苑陶肩膀:“跟著,別亂闖。”

話音剛落,三個短打漢子跳出來,手裡砍刀閃著寒光。

為首的刀疤臉打量著他們的揹包,大聲說道。

“這荒山野嶺,兩位是趕路還是尋仇?”

谷畸亭眼皮都沒抬,將苑陶往身後帶了帶。

刀疤臉見他沉默,揮刀便衝:“識相的留下東西,爺爺讓你們死痛快點!”

苑陶猛地躥上前半步,手裡多了塊尖石片。

谷畸亭按住他肩頭:“別髒了手。”

“你說什麼?!”

刀疤臉聽後大怒,一刀砍了過來。

谷畸亭身形微動,他側身避開劈來的刀鋒,手肘順勢撞在刀疤臉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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