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世上算什麼東西?
這可不是簡單幾句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對於穿越到這個世界的谷畸亭來說,在他的認知裡,人不過是資料洪流裡被演算法篩成,貼著標籤的使用者。
手機屏亮時是賽博乞丐,對著直播間喊“老鐵雙擊666”,黑屏後便躲在被窩裡暗自神傷,揹著房貸網貸啃窩窩頭。
你說這世道像啥?
像個巨大的絞肉機,把人磨成各行各業KPI報表上的小數點,磨成短影片裡三秒的笑料,存在雲盤裡給資本當燃料。
哪怕是死了,連墳頭草或許都得按流量澆水。
可這些都是自己的認知,絕對不能用在這裡啊!
自己的認知如此淺薄,怎會是狂寂和尚想要的答案?
見谷畸亭神色有些掙扎,狂寂和尚輕笑一聲道。
“你可以等下再回答,先陪我走完我的內景。”
說完,狂寂袖袍有是一甩,整個荒原像突然就打了個旋兒。
再睜眼時,腳底下的黑土地竟變成了油乎乎的青石板。
街邊幌子晃悠著,什麼“王記燒鵝”“李記花雕”,可那幌子下邊兒,三個髒兮兮的乞兒正圍著個泔水桶搶食吃。
“方才是沙場,這會兒是衚衕。”
狂寂和尚趿拉著破草鞋往前走,手指向上指道。
“你瞅那酒樓二樓..”
只見二樓探出一個滿臉酒氣的漢子,正往樓下扔燒鵝骨頭。
掉在其中一個瘦小乞兒的頭上。
這三人爭搶得就更厲害了。
甚至開始動起了手來。
那漢子就像看逗狗一樣,哈哈大笑。
“你在看那邊。”
谷畸亭順著狂寂和尚的聲音朝右側看去。
街邊牆根下突然滾出個破席筒,裡頭居然滾出個婦人,懷裡還摟著個沒氣的娃。
那婦人整個人凌亂不堪,沒被頭髮遮擋的右眼死死盯著酒樓門口掛的“積善之家”匾額。
狂寂咧嘴一笑,突然伸手揪住婦人的頭髮往後一扯,那婦人的臉就對著谷畸亭懟過來。
左眼角爛了個洞,蛆蟲正往外爬。
“我艹!”
谷畸亭嚇了一跳,暗罵一聲。
狂寂拿腳尖踢了踢婦人懷裡的死娃,“披著積善之家的招牌,乾的全不是人事兒。”
“這是我的!”
谷畸亭猛地回頭,正見三個乞兒為了那截燒鵝骨頭扭作一團。
最高大的那個一腳踹在同伴心口,膝蓋壓住瘦小子後頸,手指掐進對方喉管時青筋暴起。
被掐的娃眼珠上翻,舌頭耷拉著嗬嗬漏氣,手指在地面上裡刨出五道血痕。
不出意外的話,用不了二十秒,這娃就會被掐死。
而那二樓酒氣熏天的漢子拍著欄杆連連叫好,酒壺往嘴裡傾倒時,黃湯順著胡茬滴在積善之家的匾額上,像道流膿的瘡口。
狂寂搖頭道:“人欺人,天打雷劈都嫌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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