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右手腕上有道年久的傷疤。
女人突然爬起來哇哇大叫,聽到動靜,瘦子龜公帶著四個惡奴圍上來。
她忙指著狂寂嘿嘿傻笑,唾沫星子混著饅頭渣濺在僧袍上。
“哪來的花和尚敢佔便宜?摸人要付錢的!上!往死裡打!“
龜公一腳將狂寂踹倒在地,朝周圍大喊,“打殘了拖去亂葬崗餵狗!“
拳頭棍棒落身的悶響此起彼伏。
狂寂躺在地上任人毆打,谷畸亭卻見他眼睛始終盯著那個女人。
她縮在龜公身後,看著他被打得頭破血流,嘴角咧得老大,露出滿口黃牙,那滿足的痴笑,像極了前世直播間裡刷火箭的“大哥“看主播扭腰時的神情。
“原來如此...“
狂寂突然咳出一口血,血沫濺在地上。
“舌頭被剪了,沒有了尊嚴,都馴化成家畜了…“
他的聲音輕輕嘆息一聲,但其中的含義卻讓谷畸亭真正意義上從狂寂的角度看懂了。
尊嚴是人靈魂的脊樑,當人甘願屈從於馴化,便只能淪為提線木偶。
人本就是世間頂天立地的異獸!
若連心中那縷“寧碎瓦不媚玉”的意氣都斬了。
活著還有意義嗎?
打了好一陣,見狂寂始終沒動彈,龜公以為他被打死了。
他啐了口唾沫在狂寂臉上,解開褲子就撒尿。
黃澄澄的尿液浸透僧袍,刺鼻的氣味瞬間瀰漫開來。
“真他媽不經揍!“
話剛落下,狂寂突然趴在地上笑了。
他坐在尿水與血汙裡,閉眼開始低聲唸誦,頸間佛珠泛起暗紅微光,如同燒紅的鐵絲。
谷畸亭聽不懂經文,卻覺那聲音如萬千細針鑽入腦海,眼前景象開始扭曲。
他心頭劇震:“這是...自在化天魔咒!“
想不到狂寂在這個年紀,就已經有所成了。
下一秒,龜公突然掐住身旁惡奴脖頸,指甲深深嵌進喉管。
惡奴反手掏出匕首,狠狠捅進龜公肚子,腸子順著破口滑落地面。
斷舌女人抓起碎瓷片,瘋了似的划向最近的人,嘴裡嗬嗬作響,半截舌頭甩出串串血珠。
“死!都該死!“狂寂站起身張開雙臂,滿臉興奮地大喊,“你們看,這才是你們心裡想的!你們不過就是一群圈養的畜生!不過是餓了就啃臭骨頭的死畜生!
谷畸亭看著巷中瞬間化作的修羅場。
斷舌女人被龜公臨死前扭斷脖頸,死後雙眼還瞪著天上的月亮。
他本該作嘔,可這心裡卻湧一股起莫名的快意。
好…
好爽…
這些人,確實該死。
這種不應該有的念頭讓他打了個寒顫,卻又忍不住繼續想著。
狂寂做得對,對極了。
當慈悲成了笑話,暴力便是唯一的道理。
拳頭就是攥緊的道理。
世人總在見血的時候才懂敬畏。
軟話被踩進爛泥裡時,拳頭得替道理站直了。
不懂道理,那麼就他孃的拳頭吧!
沒了命,也是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