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從通快集團獲得符合‘破અમે工程’要求的任何產品或技術，”魏建寧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力，“無異於痴人說夢。”
報告的結論，冰冷而清晰。
這條由秦奮親自點亮，被整個團隊視為希望的康莊大道，在其起點處，就已經被一座名為“通快集團”的大山，和一道名為“瓦森納協定”的深淵，徹底堵死。
辦公室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劉燕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她似乎是剛下飛機，臉上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疲憊，但眼神卻異常銳利。
“秦董。”她沒有多餘的寒暄，直接將手中的平板電腦放在了秦奮面前。
螢幕上，是一份由紅星集團滬市總部情報分析中心出具的緊急報告。
“關於通快集團，我們有更糟糕的訊息。”
劉燕的聲音不高，卻讓在場的魏建寧心頭猛地一沉。
“我們透過對德意志商業資料庫和資本市場的深度分析，證實了一個我們此前忽略了的關鍵事實。”
她的手指在螢幕上劃過，調出了一張複雜的股權結構圖。圖的核心，是三個公司的標誌：阿斯麥、蔡司，以及剛剛讓他們頭疼不已的通快集團。
三者之間，被數條代表著資本關聯和戰略合作的紅色線條，緊密地連線在了一起。
“通快集團，不僅僅是蔡司的長期戰略合作伙伴。早在十年前，他們就進行了深度的交叉持股。通快持有蔡司部分子公司約8.7%的股份，而蔡司的控股基金，同樣是通快集團的股東之一。他們共同投資了多家上游的特種材料和精密儀器公司，形成了一個‘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緊密利益共同體。”
“秦董，您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嗎？”劉燕抬起頭，目光凝重地看著秦奮。
“這意味著，通快集團，從一開始，就是阿斯麥那座技術堡壘的一部分。它就是負責為那座堡壘看守‘能量核心’這道大門的忠誠衛兵。我們試圖向它購買武器，去攻打它盟友的城堡，這本身就是一個笑話。”
“這條路，”劉燕一字一頓地做出了最終的結論，“從一開始，就被堵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一絲縫隙。”
魏建寧聽完，只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他向後踉蹌了一步，扶住了身後的椅子，臉色變得一片煞白。
如果說，他之前的報告只是指出了前方的路被堵死了。
那麼劉燕帶來的這份情報，則揭示了一個更令人絕望的真相——他們不僅被堵住了，而且是被一個早已聯合起來的、強大的敵人，嚴絲合縫地包圍了。
辦公室裡，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的希望，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被現實徹底擊得粉碎。
秦奮靜靜地聽完了一切。
他靠在椅背上，目光沒有停留在劉燕的股權結構圖上，也沒有去看魏建寧那份寫滿“不可能”的報告。
他的視線，越過眾人，落在辦公室牆上那副巨大的世界地圖上。
許久，他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聽不出一絲波瀾。
“劉燕。”
“在，秦董。”
“幫我訂一張最快飛往德意志的機票。”
劉燕和魏建寧同時一愣。
“去德意志？”劉燕下意識地問道，“現在過去做什麼？我們和他們已經沒有任何談判的可能了。”
秦奮的目光，從地圖上收回，嘴角勾起一抹誰也看不懂的弧度。
“誰說，我是去談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