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萱沒了力氣,但一直在笑。
看來她和他的每一場賭局,都要以性命為賭注。
而她的命,在拓跋冷淵眼中,或許,有那麼一點兒價值。
她意識逐漸模糊,在太醫醫治後,便徹底昏睡過去。
拓跋冷淵坐在床邊,撐著下巴,靜靜看著熟睡中的靈萱,伸出一隻手來,在她的眉間細細摩挲。
有侍從端來蜀繡包裹的玉器,說是剛從糞坑裡撈上來的。
只是當他走近時,卻並未聞到異味。
侍從答說,此物是被放在糞坑東南角的凹槽之中,外有密封,內有芳草,並未遭到汙穢。
拓跋冷淵看到玉璽底部的邊角處,果然有靈萱所說的裂痕。
……
靈萱睡了許久,一睜開眼,便發現脖子上架了一把利刃。
那利刃幾近貼在她的脖子上,每次一吸氣,喉嚨便能觸到冰涼的刀尖。
“靈……萱。”
頭頂傳來拓跋冷淵的聲音,似在細細品味,又似淡淡地嘲諷:“一個亡國楚人,潛入我趙國皇宮,冒著時刻丟掉性命的危險,也要接近本王……”
他溫涼的指腹在她臉上來回摩挲,突然發力,狠狠攥住她的下巴,冰涼的刀尖在她喉嚨上磨出一道血痕來。
“靈萱,你一看到本王,一聽到本王的聲音,難道……就不想殺了本王嗎?!”
想,怎麼不想呢?!
她時時刻刻都想著滅了趙國,殺了他,替阿姐報仇,替趙國軍營中那些無辜枉死的女子報仇!
可,她現在實力不夠,只能靜靜蟄伏。
她不敢咽口水,只覺得喉嚨間有滾熱的液體流下。
“妾……想給王爺生兒子。”
她細柔的聲音還在空中漂浮,頭頂便傳來那人的輕笑聲。
或許他也覺得,她像一隻螻蟻般可笑。
那人並不鬆手,不溫不涼的嗓音從耳畔傳來:“你的目的,說來聽聽。”
她倒吸一口涼氣,緩緩吐出幾個字:“楚國……必亡。”
她對上那人戲謔的眉眼,定定道:“天下統一是大勢所趨,楚國早已是強弩之末,趙國此舉不過是順應天意罷了。妾只是個婦人,卻有著極大的野心,接近王爺,無非是想幫助王爺……爭奪天下。”
“妾雖是無知女流,卻悉知謀世之道。”
而這自然是從飛星閣習來的。
“若王爺得妾,便可輕易制服楚人,昔日同楚國交好的南越、西洲,妾也能助王爺奪取,讓王爺名正言順的上位做皇帝!”
她見那人眼睫微動,抿唇小聲道:“妾要給王爺生兒子,要讓未來的趙國江山……也要有妾的一半!”
靈萱的聲音軟軟糯糯,只是那人卻沒了動靜,詭秘的氣流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只覺得渾身冰涼,越發沒了力氣。
良久,那人才欺身而下,咬住她的耳垂,佯怒道:“靈萱,你好大的膽子!”
他除去她脖間的利刃,埋下頭來舔舐著她玉頸間的鮮血。
“咣噹——”
利刃落地,光滑溫潤的磚面上,被濺起了幾滴深紅色的血珠。
她若話不至此,以拓跋冷淵這樣的魔頭,又怎麼可能放心留她在身邊呢?
既不能說想殺他,又不能說不想殺他。
只能說,自己殺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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