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劍身與殿門摩擦的聲音,她踉踉蹌蹌地往裡奔去。
“咚”的一聲,門栓被劍挑落。
靈萱只感覺胸悶的喘不過氣來,淚水模糊了視線,步子卻怎麼也邁不開來。
“吱呀——”
殿門開啟,她踉蹌地摔倒在地,聽著從殿外走來的腳步聲愈來愈近。
她閉上眼,淚水滑過臉頰,等待著那人揮刀砍下。
良久,頭頂傳來一聲嗤笑,伴隨著似曾相識的戲謔口氣:“靈萱,你怎麼侍奉陛下還侍奉哭了?”
她倉皇睜眼,抬眼瞧見拓跋冷淵正垂首瞧她,一臉玩味。
她乾脆破罐子破摔,紅著眼睛瞪了一眼他道:“王爺還笑話妾!方才敲門時怎就不肯出一聲,害得妾魂都嚇掉了大半!”
拓跋冷淵笑著在她面前蹲下,將食指屈起,指節輕輕颳去她臉上的淚珠。
“我還以為這普天之下就沒有令你害怕的事兒,現在這般模樣,倒是比平日裡生動了許多。”
靈萱咬唇,惡狠狠地剜他一眼,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簌簌流下。
拓跋冷淵眸光微動,伸手擁她入懷,輕撫著她的後背,終是柔了嗓音道:“我原是以為你出事了,才這般著急,倒是嚇著你了。”
不知怎的,靈萱胸間積累的情緒突然如同洪水猛獸一般洶湧而出。
她再沒了之前的傲態,趴在他肩頭哭得一起一伏的。
“妾……方才,方才真的以為……再也見不到王爺了……”
教官秦嵐教過她的,要想迅速奪取一個男人的心,就先要學會向他示弱。
拓跋冷淵肩頭一陣溼熱,一時間竟拿她毫無辦法。
他此生不多的溫柔,竟以這樣的方式,給了一個此生再難失控的姑娘。
有親衛趕來,查探了龍床上的皇帝,趕忙跪下驚呼道:“恭迎陛下登基!陛下千秋!”
殿外傳來冑甲碰撞地面的聲響,院子裡整整齊齊跪了一地:“恭迎陛下登基!陛下千秋!”
呼喊聲響徹雲霄,驚心動魄,伴隨著悶熱的晚風,蕭瑟的月光,顯得格外悲涼。
但拓跋冷淵卻道:“本王不登基,七皇子才是未來的新帝,本王依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一旁的靈萱驚呆了。
他精心籌謀這一切,居然為得不是榮登大寶,而是學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心思,誰都猜不透。
“是,攝政王!”眾人紛紛應道。
隨後,喪鐘敲響,月光灑落下來,猶如白霜。
宮裡宮外,五步一哨,十步一帆。
宮人們忙前忙後,結喪掛白,深宮裡傳來女人飄渺的哭聲。
……
與此同時,太極殿內,貴妃榻上。
一對交頸鴛鴦香汗淋漓,藕臂交纏,瑞獸香爐遊絲飄轉。
“靈萱,還疼嗎?!”
兩人青絲交融,額角上滲著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