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萱被宮人們按住手臂跪下，卻厲聲呵道：“你敢！我現在可是攝政王殿下跟前的女官！沒有王爺的旨意，你……”
“啪”的一聲！
靈萱臉上被那人狠狠呼了一掌，火辣辣的疼。
王翁臉上鬆弛的皮肉微微扯開，不陰不陽的嗓音從耳邊傳來，“你少拿攝政王來壓我，我服侍了陛下十年，就連攝政王都要給我兩人臉面，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王翁起身，瞟了眼兩側，大手一揮道：“帶走！”
院子裡圍了一大群宮人，只有一人倚著小几坐著。
那人姿態優雅，眉間還有一顆美人痣。
席玉今日倒是換上了青衣宮裝，只是姿容實在是俏麗，身後的宮人們一時間竟全都成了她的陪襯。
她見靈萱被壓過來，笑著起身，杏眼淡淡掃過她身上珊瑚紅色的宮裝，朝著她盈盈一屈道：“席玉見過靈姐姐。”
明明席玉比靈萱還要大上幾歲，此時卻叫她姐姐。
還真是……有些諷刺呢。
壓著靈萱的兩個宮人鬆手，王翁勾著三角眼躲在暗處陰測測地瞧著。
“不敢，”靈萱也屈身回禮，“方才我只是回浣衣局拿些舊物就要回攝政王府當差去了，不知怎的便被王總管帶到此處來，席玉姐姐可知為何？”
席玉邊說邊拉過她的手，“還能為何？想來你也聽說了，今日早晨有人從皇宮的井裡撈上來一具屍體，說是這屍身的主子原先同你住得同一間屋子。”
“這件事兒我原本還想放著不管，不過是個楚地來的卑賤奴婢，死了便死了罷，還來惹人眼睛作甚？”
“可這皇宮裡的奴子們吶，沒一個叫人省心的。”
說著，她收起眼中的兇色，又笑著輕拍靈萱的手背道：“你放心，今日尋你來，不過是問你幾句話，王翁是個不知輕重的，我替他向你賠個不是。”
席玉一番話聽得靈萱毛骨悚然，此番滴水不漏之辭，也只有她能說得。
一來說明此事她不得不管，同時又暗地裡敲打靈萱，不管是在皇宮，還是在攝政王府，她都能說得上話。
二來兩相不得罪，既叫王翁解了恨，又得以收買人心，樹立起她老好人的形象。
席玉說完，又坐了回去，抿了一口茶道：“靈萱姑娘如今是攝政王跟前的女官，在此案沒有落槌之前，還是先站著答話罷。”
靈萱聽罷，垂首站立，一旁跪著的幾個宮女正是原先一同在浣衣局的同僚。
“內貴人，昨日奴婢們幹完活在屋子裡閒聊，珍珠揹著靈大人說了她不少壞話，而且……盡是些汙穢之辭。”
其中一個怯生生瞄了眼靈萱，繼續說道：“珍珠同靈大人都是楚人，珍珠欺負不到旁人，專程拿靈大人尋樂子，奴婢們瞧見靈大人昨日撞門神色，想來……是恨極了……”
席玉看了眼面前神色自若的靈萱，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那昨日你們瞧見珍珠最後一面時，她是同何人在一處？”
那幾人齊刷刷道：“回內貴人的話，是靈大人。”
席玉看向靈萱，問道：“靈萱姑娘可有話要說？”
靈萱垂眸：“她們說得都是事實，我無話可說。”
席玉又道：“即便如此，僅憑這些說辭，並沒有人可以證明這一切都是靈大人作為。”
“再說這死去的婢子身軀實在龐大，叫兩個靈萱姑娘這般的人來也不一定能抬得動，想來是她自己喝醉了酒，一個不小心掉到井裡去了！”
席玉話音剛落，人群中便衝出來一人。
那人瘋瘋癲癲，髮髻散亂。
靈萱心口一緊，她昨日下的毒無色無味，銀針都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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