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就這麼輕易開口了,又怎麼能勾得住這位金貴的攝政王殿下呢?
若是勾不住她,她又如何報阿姐之仇,如何殺了他?
拓跋冷淵金冠上垂下的流蘇在髮間熠熠生輝,他微眯著眼打量著她。
“原來不但是個賤骨頭,還是個硬骨頭。”
“罷了,叫人拖下去,斬了!”
他輕飄飄的音調仍在空中漂浮,像是討論今日天氣一般的輕鬆語氣。
她既不是靈萱,也不必讓他費心思。
王翁頓時得意起來,用眼角瞥著被拖走的靈萱。
她被兩個僕從越拖越遠,眼看著那人如玉的面龐漸漸模糊,她拼了命掙扎著大吼道:“妾知罪!是妾冒犯了王爺!”
這次計劃不能出一點兒差錯,她必須以命來搏。
靈萱髮髻散亂,掙脫開僕從,瘋了一般衝向拓跋冷淵。
王翁甩著袖子驚呼道:“還不快把她抓起來!”
她身形小巧,躲過了僕從,一把撲到拓跋冷淵腳邊,死死拽住他的腳踝。
他並沒有踢開,因為他看到了她的真容。
她就是靈萱。
是他失而復得的小寵物。
良久,靈萱頭頂才傳來一道幽幽的男音。
“你自稱什麼?”
靈萱趕忙跪好,理了理頭髮,乖巧道:“妾。”
宮中宮女,除了君王太子王爺內侍,都需自稱奴婢。
她繼續道:“王爺您忘了,妾與王爺在楚地之時,曾有過一夜魚水之歡。”
那人淡淡挑眉:“哦?那你是不是要說你還有了本王的骨肉?”
他語氣戲謔,玩味似地用摺扇輕輕挑起她的下頜,細細打量。
眼前少女眉目清秀,膚色瑩白,獨有幾分江南女子的韻味。
但就是比幾個月前變了許多。
軍營承歡那幾晚她是青澀天真的,但現在卻變得成熟冷漠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她產生了這麼大的改變,這倒是拓跋冷淵有些好奇。
“倒是個美人,可惜呀。”
他將摺扇移去,鳳眸上挑道:“區區亡國楚女,也敢衝撞本王,詆譭天家的名譽?你以為,你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王翁的三角眼裡泛著陰冷的毒光:“王爺,這種賤婢就應該就地凌遲,也好讓皇宮裡那些成日肖想王爺的賤婢們看看,一天到晚淨想著出頭的人都是怎麼死的!”
拓跋冷淵將玉骨扇敲在掌心,如玉一般的面容還帶著殘忍的笑意。
“凌遲好啊,千刀萬剮之刑,正適合被本王滅國的楚人!”
靈萱心裡冷笑,看來這位攝政王殿下的“玉面修羅”之稱,果然名不虛傳。
拓跋冷淵說完,邁開步子就往內殿走,他與小皇帝還有話要說。
靈萱忙往前跪了兩步大喊道:“王爺可以殺了妾,一了百了,以儆效尤。但是王爺真的以為,殺了妾,就能平息楚人的怒火與仇恨嗎?”
趙國雖然滅了寧楚國,可是楚地依舊紛亂,楚人依舊不服。
她在飛星閣知他近來正為此事而煩心,若能說到他的痛處,她便可以搏得一絲在他身邊活下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