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冷淵挑眉，起身將人支走，走到靈萱面前，捏起她的下巴，細細品味。
靈萱抬眸，對上他狹長的鳳眼。
靈萱斂了眉目，注視著他，認真道：“妾逃亡時，曾意外得到過楚國傳國玉璽，一個月前，妾進了宮中，那樣的寶貝妾不敢私藏，於是趁著無人時，丟到皇宮的糞坑裡去了。”
“你說什麼？！”
拓跋冷淵像是聽到了一件曠世奇聞般，左耳垂著的寶石墜子微微晃動。
“你是說，我趙國皇宮的糞坑裡藏了楚國的傳國玉璽？”
“妾如此說，王爺固然不相信，只是你們攻破寧楚城門得來的玉璽，也是個被掉了包的玩意。”
靈萱見他不語，便繼續說道：“真正的楚國傳國玉璽，原先被太祖皇帝摔出了一塊缺角，之所以看起來完好，是因為寧楚皇帝后來又命人補上去了，若是不仔細看，是看不出玉璽底下的裂紋。”
“而你們趙國得到的那枚，則是怎麼看來都完好無損的。”
“王爺說，妾說的對不對呢？”
拓跋冷淵今日穿著一襲暗紋金絲玄衣，稜角分明的下頜線在昏暗的燭火下顯得尤為魅人。
“王爺不妨叫人去找找看，妾當時是順著東南角放下去的，若是從那個方向撈，興許能……”
她的話還沒說完，脖頸間便覺一陣窒息。
拓跋冷淵死死地掐著她的脖子，幽如寒潭的眸中頓時間波濤洶湧。
他眼底閃過一絲戾氣，沙啞著聲音低吼道：“你當真以為，本王是你一個賤婢可以戲耍的人嗎？！”
靈萱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心口被劃開的口子簌簌滴血，逐漸染溼了他的玄袍。
她眼眸微眯，聲音逐漸變輕：“王爺若殺了妾……那就真的難以……一統天下了……畢竟你的競爭對手各個都比你有優勢……”
她知道，拓跋冷淵早就不滿小皇帝許久了，想要謀朝篡位，只是他不想名不正言不順的當這個皇帝，才會遲遲沒有動手。
所以她不惜將他激怒也要讓他覺得她尚且有用，只有這樣，她才能活命，她才能完成她的大業，殺掉拓跋冷淵，替阿姐報仇雪恨，也替那些受到趙軍欺辱的女子討回一個公道！
靈萱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拓跋冷淵被她心頭血浸染的玄色廣袖口處，逐漸有鮮血滴落。
“啪嗒——”，萬物失聲。
“啪嗒——”，萬物凝滯。
喉嚨間湧上一絲腥甜，潮溼的氣流從胸口灌入心頭。
她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那人胸膛很硬，呼吸很急，步子卻很穩。
她渾身無力，腦中昏昏沉沉，只在意識模糊間聽到拓跋冷淵低沉的嗓音響起：“以後沒有本王的允許，誰都不準動她！”
沿路上跪了一地的宮人，靈萱依稀看見，席玉嫉妒的眉眼以及王翁暗藏的兇光。
拓跋冷淵將她抱回了攝政王府，放在了他的床榻上，找了太醫給她醫治，玄色袖袍處依舊滴落著鮮血。
靈萱迷離著雙眼，那人溫潤的嗓音一遍遍地從耳畔傳來。
“你別睡，本王不准你睡。靈萱，你聽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