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惜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眼淚從眼角劃過：“阿淵，對不起，我是你父皇的妃子，按照規矩，你得喊我一聲母后，我才德不夠，恐怕配不上你給的王妃之位。”
“本王說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父皇已經死了，現在小皇帝也死了，新帝年幼，整個趙國我做主，誰人若是再敢說閒話，本王便叫他們一同跟著小皇帝陪葬！”
拓跋冷淵甩開揪著他衣袍的陸惜，大步朝殿外走去。
……
殿內又恢復了凝滯的氣息，靈萱趴在地上，只覺得渾身鈍痛，脖子間像是被堵住一般，無論如何大口喘氣，也只能勉強呼吸。
突然，她聽到腳步聲響起，面前那人穿著暗龍紋緙絲靴，一道溫潤的嗓音從頭頂傳來：“既然惜兒替你求情，那本王就免你一死。”
他蹲下身來，看著靈萱殘喘的模樣，悠然道：“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像你這樣又硬又臭的骨頭，一般的刑罰可治不了你，凌遲你之前已經試過了，不如……本王給你換個如何？”
他輕輕勾起她的下巴，眉眼含笑。
靈萱不說話，只是怔怔地將他盯著。
“來人！將這個卑賤的楚女送去慎刑司，將她的手掌腳掌都給本王剁了，再挖了她的眼珠子，割了她的舌頭，扔到豬圈裡去！”
拓跋冷淵眼底閃著興奮的毒光，掐著她的下巴往一旁甩去。
靈萱眼底寒涼，她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這拓跋冷淵就是一頭養不熟的狼！
生性殘暴，剛愎自用，偏執頑固，玩火自焚！
現在又要如此羞辱她……
她於他而言，究竟算個什麼？
玩物？棋子？還是連這些都算不上？
她要是死了，還怎麼替阿姐報仇。
現在命懸一線，她要暴露飛星閣殺手的身份嗎？
外面傳來冑甲聲，靈萱一個激靈，從陳婕妤的屍體上拔出利刃，橫在自己脖頸間。
她退到牆角，對著上前拿她的侍衛大吼道：“別過來！否則我就同她一樣！”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有些為難地看向拓跋冷淵。
靈萱對著男人沙啞道：“拓跋冷淵，我早就該死了，死在趙軍的劍下，死在楚國的故土，可我楚人雖為蠻夷，但絕不受此等屈辱！今日你要辱了我去，我便偏不讓你如意！”
拓跋冷淵篤定了她不會自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那你就死一個給本王看看？！”
她冷笑，握緊利刃朝脖子刺去。
肌膚未曾來得及感應冰涼的刀尖，一股熱流噴灑，灑在她的臉上，脖子上，鎖骨間。
靈萱覺得呼吸越發困難，滿手的鮮血順著手腕一滴滴墜落，她甚至連身體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耳邊聽不到一點兒聲響，空氣也在此刻變得凝滯。
她記得秦嵐教官曾跟她說過，飛星閣的殺手為了完成任務，向來都是拿命去賭的。
如今，她賭對了！
她對著朝她飛撲而來的拓跋冷淵揚起唇角，似在挑釁，又似在嘲諷。
眼前的一切都變得無聲，她跌進了男人寬敞的懷抱中，鼻腔間縈繞著淡淡的龍涎香。
利刃掉落，那人如玉一般的手緊緊地捂著她噴血的喉嚨。
“靈萱，你這個蠢女人！你還真敢死！”他慌了，猛獸一般咆哮。
他本想嚇嚇她，他本好奇她這隻狡猾的小狐狸此次又當如何自辯，他本以為就算她要鬧，也不可能捨得去死，可她偏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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