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萱眯眼，朝他做口型。
拓跋冷淵將耳朵貼在她嘴邊，“靈萱，你說什麼？本王聽不見！”
她與他的這場遊戲，誰先在意，誰便輸了。
而輸了的那方，最終，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他抱著她起身，健步如飛，“靈萱，不許睡！本王不許你睡！”
他目次欲裂，像是要吃人一般。
可懷中的人兒依舊微眯著眼，薄唇翕動。
但他什麼都聽不到，壓抑著胸中的急火，將唇抵住她的額角，五指用力揉著她的長髮，似要將她揉進骨血中。
他嗓音低沉：“靈萱，你要死，也得是本王準你了才能死。你的這條命，是本王的！”
靈萱淡淡地笑了，他終究，還是輸了……
她埋在他頸間，意識逐漸模糊。
……
靈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裡，她還是那個被阿姐捧在手心裡的小姑娘，和阿姐一起在巴狆的小漁村幫著叔父打漁，幫著嬸母養蠶繅絲……
突然間，有人告訴她，趙國的攝政王帶著十萬鐵騎踏平了楚國城池。
她和阿姐倉皇跑回去，親眼看著叔父和嬸母死在了趙軍的刀劍下。
她和阿姐也被趙軍擄走，充當軍妓。
朝夕之間，她便丟了一切。
楚國數萬萬將士戰死，數萬萬黎民逃亡。
她和阿姐雖是普通女子，可也逃不過悲慘的命運，只能任人宰割，任人羞辱……
靈萱眼中湧上一股熱流，她無聲地低喊道：阿姐……阿姐……
她猛然睜眼，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喉嚨間快被折斷一般，一咽口水便要窒息。
“你終於醒了！”耳畔傳來一聲歡快的女音：“嫂嫂！她醒了！”
靈萱渾身動彈不得，連扭頭都覺得吃力。
“你呀你呀，什麼時候才能把這歡脫的性子給改了。”
靈萱聽見門外傳來一道柔弱的女音，帶著一絲寵溺的語氣。
那個活潑的小姑娘跑出去，挽著陸惜的臂腕撒嬌道：“若是阿音將性子改了，嫂嫂這裡豈不是少了樂子？那誰人還能將嫂嫂哄開心呢？”
陸惜笑著輕點她的眉心：“你就調皮吧。”
靈萱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來。
陸惜在她跟前坐下，柔聲與她道：“先彆著急發聲，你的嗓子怕是要養些時日才能好。”
她吃力地點點頭，又聽陸惜說道：“你能活下來也是萬幸，這一連昏迷了十多天，我可算是把你給盼醒了。”
陸惜輕輕握住靈萱的手，頓了頓道：“那日……是王爺抱著你去太醫院的，王爺如今攝政，政務繁忙，又考慮到你身份特殊，便將你留在了我這兒，只是王爺雖答應免了你的死罪，卻說要狠狠罰你。”
陸惜笑了笑：“他呀，小時候最是懂事聽話，鮮少耍小孩子脾氣，如今長大了，倒是肯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