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靈萱也漸漸適應了宮中的生活。
她每日都會幫著陸惜打理後宮的事務,偶爾也會陪著慕容音玩耍,然後暗中蟄伏,伺機以待。
幾日後。
攝政王迎娶攝政王妃陸惜,太傅千金周宛如則為側妃。
只是一個多月過去了,皇宮中依舊不見拓跋冷淵的影子。
靈萱給陸惜穿上鳳冠霞披,鏡前的她愁眉不展,嬌咳連連。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淚在眼中打圈兒:“靈內人,我害怕……”
靈萱淺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
陸惜反手握住,手心裡沁滿了冷汗,對著靈萱露出求救一般的神情:“靈內人,我真的……害怕,王爺以後會有很多個女人,總會忘了我……”一頓:“我這麼愚鈍,可怎麼統領攝政王府,又怎麼做王府的女主人!”
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眼中的恐懼和不安顯而易見。
她眼淚簌簌地掉:“我也不怕你笑話,從小到大我便只讀過《女誡》和《女訓》,字都認不齊全,日後……會給王爺丟人的。”
“姜內人,我雖不懂朝政之事,可旁人都說爹爹升宰相,是踩著陳婕妤爹爹的人頭上位的,最近夢魘卻總能夢到她,我該怎麼辦才好?”
陸惜哭得身子顫抖,頭上的鳳冠也有些歪斜。
靈萱輕輕地嘆了口氣,起身給她將鳳冠扶好,扯著嗓子吃力地吐出幾個字:“奴婢會幫王妃的。”
陸惜拭淚,握著她的手道:“你嗓子還沒好,不說話也不妨事。”
靈萱看著眼前軟弱的女子,心下一陣嘆氣。
陸惜小心翼翼地看著靈萱,語氣間帶著一絲討好:“靈內人,我和王爺已經許久未見了,他如今倒是變了不少,你之前服侍過他,你可知道,他現在性子如何?平日裡都愛做些什麼?又愛吃些什麼?”
靈萱剛要張嘴,便被陸惜用食指抵住。
她叫宮人拿來紙筆,又叫來了識字的宮人,淺笑道:“靈內人,你把你知道的都寫下來,我能認多少便認多少,認不出來的,我問她便是了。”
她抿了抿唇,小心問道:“靈內人,你可以把你知道的都寫下來嗎?關於王爺的……我都想知道。”
陸惜眼中滿是期待,靈萱握筆點頭,眉目間帶著笑意。
只是關於拓跋冷淵,她實在是想不出什麼讚美之辭,更無法滿足陸惜作為妻子對丈夫的遐想之心。
寫了真話,陸惜會難過。
寫了假話,也是欺己。
靈萱每寫完一張,陸惜便拿過來舉在手裡逐字逐句的念。
遇到不會讀的字,便問一旁的宮人。
“泱泱大趙,易少主,臣上位,官法濫,刑法重,楚民怨,賊做官,官做賊,混賢愚,何曾見?”
她皺著眉頭,將紙舉在手上問宮人:“你可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宮人頓時面露驚色,忙跪下來求饒道:“王妃恕罪啊!奴婢惶恐!”
宮人話音剛落,殿外便有穩健的腳步聲傳來。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