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道然目送著陸柏遠去的背影,等他走遠,才直起身子,看著他緩緩駛去的車架,感嘆道:“溫大人,日後這朝堂之上,怕是又要颳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溫尋舟拿帕子擦著冷汗:“蕭大人,王爺今日之舉,是要拿自己的兒子與陸相換兵權?”
“嫡長子是不假,換兵權也不假,可是目前最要緊的是,這個長子沒有陸家的血脈,不是陸相的親外孫!”蕭道然捋了捋鬍子,“這樁買賣看似划算,實則還是金玉其外,於陸相而言,根本沒有十足的保障。”
溫尋舟也想到了這一點,疑惑問道:“那既然如此,陸相又何以肯讓步?何以肯白白地交出兵權呢?”
蕭道然道:“陸相心下自然是不服氣的,可王爺此舉又何嘗不是懷柔之策?拿自己的嫡長子做了王妃和陸家的質子,也算是以退為進了。”
……
夜色已深,拓跋冷淵坐於馬車之上,與對面的黑衣之人對話:“先生,本王今日捅破了那層窗戶紙,恐怕日後,朝中上下,都要對本王議論紛紛了。”
對面之人笑道:“王爺不必為此憂慮,陸柏為人跋扈囂張,王爺既然想割他的肉,又豈有不見血的道理?他的銳氣,也是時候該挫一挫了!”
拓跋冷淵揉了揉眉心:“只是,她如今有了身孕,這驍騎營即便本王奪來了,恐怕也調不走了。”
陳恪道:“趙庸光有匹夫之勇,易受人唆使蠱惑,若是還讓他領兵,幽州只會出更大的亂子。王爺身邊,真的沒有可調遣之人了嗎?”
拓跋冷淵沉思許久,輕抬鳳眸,看向車外削瘦的少年:“也不是沒有,只是阿珙跟了本王多年,他的性子本王最是清楚不過了,向來只認一人說話,不善言辭,更不善交際,本王擔心他去了幽州,只怕……”
“孟指揮使是王爺近侍,職責自然就是保護王爺,負責王爺近身事宜,又豈有遠調的道理?”陳恪心下了然,不徐不疾道:“若是王爺身邊暫無合適的人選,臣這裡倒是有一位可堪重任。”
拓跋冷淵眸光一亮:“先生請講。”
陳恪面色有些為難,輕咳了兩聲道:“此人雖然可堪此任,但,是個楚人。”
拓跋冷淵臉色一沉,楚人,靈萱便是楚人。
他那個好五弟的母族,也是楚地的名門望族。
難怪會與靈萱相識。
雖然趙國已經打下楚地將近一年之久,可朝堂官員還以趙人居多,楚人依舊寥寥無幾。
王公貴族們,更是對楚人嗤之以鼻,冷言相向。
陳恪繼續道:“說起來,此人與靈萱姑娘還是舊相識,若是請靈萱姑娘出面,此人或可為王爺所用。”
舊相識?
靈萱在楚地居然還有舊相識?
那他偏要看看此人究竟有何種本事,還要讓靈萱親自出面來請!
“朕知道了,等周側妃生辰過了,再議此事吧。”
陳恪見他臉色不佳,一路上便不再多言。
拓跋冷淵回去王府時,靈萱還躺在床上,有不知趣的小廝上前詢問道:“王爺今日還去側妃娘娘住處嗎?”
他將扇子柄敲打在掌心,對著小廝輕聲道:“不如你替本王去?”
小廝被嚇破了膽,跪在地上連連求饒:“小的知錯了,小的這就退下。”
說完,便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
拓跋冷淵不再看他,收回視線,走到床榻前,在床頭邊坐下,輕輕撫摸著靈萱烏黑順滑的青絲,伸出手細細描摹著她精緻的黛眉。
靈萱的呼吸很輕柔,臉頰粉嫩嫩的,如同熟睡的嬰兒般,捲翹細密的睫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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