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也絲毫不讓:“說句招人妒的話,我就算不施粉黛,也比在座的各位要強上幾分。”
那名官員的女眷嗤笑道:“席哥哥果真是內人出身,以為光靠著臉蛋便能上位?妾瞧著那位懷了皇嗣的奴婢都未曾像席格格這般好命!”
席玉瞟了靈萱一眼:“嘁,某些人拼盡了力氣,到最後,還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陸惜聽著有些不悅,說她倒是沒什麼,只是她怕靈萱聽了會難過,於是正襟危坐,正色道:“席格格,你服侍王爺也許久了吧?”
席玉很是驕傲:“那是自然,算起來,妾自小便跟了王爺,至今已經是第十個年頭了。”
“雖說如此,王爺的膝下還很是荒涼,我身子骨不好,又幸得靈內人信任,這才有了這樣的福氣,席格格才剛有了位分,也要抓緊才是啊!”陸惜語氣從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似乎並未因為要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鬱鬱寡歡。
可還是那句話,誰又知曉她心裡的苦。
“如何抓緊?!”席玉臉色愈發難看了,神態間如同一個怨婦,“王妃從未侍過寢,怕是也不知曉這個中規矩,但凡侍奉過王爺的都知道,不論是誰,在侍寢過後的第二天早晨,是要喝下一碗厚厚的避子湯的!”
靈萱心下一驚,她也曾想過,為何拓跋冷淵那麼多侍妾,卻獨獨她有了身孕。
原來,箇中緣由在這裡!
那些朝中大臣送進王府的人,沒有子嗣,她也能理解。
可,為什麼,他明明對席玉那般縱容寵愛,為何連她……也要喝避子湯?
為何,她卻從來不知道這件事……
陸惜臉色慘白,淚水在眼睛裡打轉兒,她有些委屈道:“席格格與本王妃同樣都是女子,又何苦說出這樣傷人的話來?真是……真是太壞了!”
靈萱聽到陸惜的哭腔,趕忙從屏風後走出去,給她遞了一塊絲帕,小聲安慰她道:“王妃又何必聽她的話?反倒正中她的下懷。”
陸惜接過帕子,細聲抽噎:“我自是知曉的,可我……還是生氣……”
靈萱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柔聲道:“好了好了,王妃還有我,還有……他。”
靈萱拉著陸惜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陸惜擦乾了眼淚,煞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
周宛如在一旁打圓場,和氣道:“王妃,這席格格恃寵而驕,咱們呀,就不要同她一般見識了吧?”
席玉聽得分明,瞥了一眼面容滋潤的側妃周宛如,陰陽怪氣道:“周側妃就不用以五十步笑百步了,你和我又有什麼分別呢,不過都是妾罷了,又如何比得上王妃正妻的身份尊貴?說到底,咱們不過都是王爺一時興起,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罷了。”
周宛如聽罷,捏著帕子捂嘴大笑起來:“呵,席格格此言差矣,本側妃雖與格格同為妾,可到底是入了王府玉牒的,比起格格這無名無分跟了王爺十年的人來說,總要尊貴上那麼幾分吧?”
一頓,又繼續刺激她道:“況且,我父親是當朝太傅,我哥是懷武侯,一身赫赫軍功,我背後有這麼強大的家族,至於有沒有孩子,對於我來說,已經沒什麼所謂了!”
“再說了,王妃的父親可是當朝宰相,先不論靈萱腹中胎兒是男是女,但憑王爺許給陸相的承諾,便足以表明,日後這位嫡長子定然會由王妃來撫養,這樣大的恩典,恐怕席格格這輩子都不會有吧?”
“所以現在,該擔心該惶恐的只有你罷了!”周宛如邊說,邊拿起小銀勺,一勺一勺地舀燕窩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