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血全是黑的。
那已經不能稱之為血,全都是毒汁,只要碰到面板可能都會中劇毒。
靈萱不相信世間會有這樣的奇毒,但她不敢去冒險,再死一次,說不定就沒那麼好運氣可以再回來。
那毒人反手一甩,血珠飛來。
靈萱閃身,腳還未落地,他便已到了自己面前。
不止身上有毒,他的身法也極其地靈活敏銳。
手中的匕首下意識想要揮出,但她極力忍住了。
只要對方的血飛在她身上,她一樣會死。
毒人陰冷地笑了起來,然而他手還沒出,一股熱辣辣的東西便衝進了他的眼睛裡。
靈萱情急之下,抄起了一隻酒杯潑在了他的臉上。
草原的酒又辣又烈,疼的那人嗷嗷亂叫。
再睜開眼,他已是看不清楚眼前的東西,身形左晃右搖,站立不穩。
他發了狂的怒吼出聲,用指甲在自己身上抓出更多的血痕,四處揮灑,只要沾到一滴必死無疑。
腦後重擊,他頓時覺得雙眼發直,模糊的視線變得更加模糊,漸漸暗了下來,陷入一片黑暗。
重重倒地那蠍子被他壓在身下,偷偷竄出,被一雙靴子踏在腳下,攆出深綠色的血。
“難怪要把自己練成一身毒人,就這點應變能力,沒點東西防身早就死了!”靈萱手上拿著一炳金玉做的寶刀。
她就是用這個狠狠地砸在了那毒人的後腦勺,將他一下打暈。
幾壇烈酒在王帳周圍碎裂,火光熊熊燃起,一雙透徹明眸裡帶著夜的森涼。
那毒人一身劇毒,燒死是對付他的最好辦法。
她緊了緊身上揹著的兩個包袱,轉身沒入深沉的夜色,消失在懸崖峭壁之下,空氣中的血腥味兒淡淡散去。
“什麼!魏軍師獨自去了敵營!”黃世橫本想找她商量對策,卻聽到了這樣一個訊息,“她怎麼接近?敵軍王帳東側有重兵把守,南側正對我們,西邊是懸崖峭壁。”
拓跋冷淵在她提出偷襲大營的時候,也有著同樣的疑惑:“督軍可記得那天我們獲救的時候,她是在哪裡放的箭。”
黃世橫短促回憶,猛然睜大了眼睛。
“雖然不知她怎麼做到,但她確實攀上了那峭壁之上。”拓跋冷淵事後看了她的手指,裡面滿是碎石塵土,她確實是用一雙手攀巖而上。
世上不是沒有這樣的攀巖者,採燕窩,採山藥都需要這樣的能人。
只是他沒想到,她居然有這本領。
“但那陡峭之下是萬丈深淵,若要失手便是粉身碎骨啊!”黃世橫驚然,這不僅僅需要高超的技術,更需要過人的膽氣,不然稍微不慎便命喪黃泉。
有多少箭術高超的衛兵,大敵當前頻頻失手,多少良將兵法如神,陣法一亂便自亂陣腳。
他們都不是死在敵人手裡,而是自己輸給了自己。
魏樂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若當真有這膽子,那便真是在世戰神了!
“本王的暗衛回報,她已然下了懸崖。”拓跋冷淵派那些暗衛是為了跟蹤,而不是保護她。到了懸崖峭壁,他們不通攀巖之術自然就只能回來覆命。
黃世橫內心震盪,說不出話來,餘光撇見邊上的行軍圖,眉頭一皺:“她還會看行軍圖上的地形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