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發現這槍不受自己控制了,張平安直接一槍扎進了他的咽喉。
黑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瞬間潰散,槍身徹底平靜下來,連最後一絲掙扎的力氣都沒了。
暗金色的槍身蒙上一層淡淡的金光,那些猙獰的血紋徹底消失,只剩下古樸的暗紋,乍一看竟像是一柄正道神兵。
張平安鬆開手,六合槍懸浮在他面前,槍尖微微下垂,再無半分邪異之氣。
他能感覺到,這槍雖然認主了,但並非心甘情願,說不得什麼時候還要鬧騰。
但張平安沒有使用金光收拾它。
主要是想看看,到底是這六合槍厲害,還是因為爛泥吃了別的詭異才生出了神志來。
他抬手召回長槍,槍桿入手溫潤,像是有了生命般輕輕蹭著他的掌心。
那些被槍吞噬的戾氣並未消失,只是被牢牢鎖在槍身深處,成了這杆槍的力量源泉。
“從今往後,你就叫六合吧。”張平安將槍背在身後,剛好貼合他的身形。
他撿起爛泥的腦袋,這是他答應那縣裡百姓,祭奠亡魂的祭品。
遠處傳來幾聲鳥鳴,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晨曦透過樹梢灑在張平安身上,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握緊背後的六合槍,能感覺到槍身傳來的沉穩力量,心中卻並無多少喜悅。
這杆槍沾染了太多鮮血,即便被馴服,也洗不掉骨子裡的兇戾。
而且張平安用槍也是一時的,他可是還想著煉氣了用劍呢。到時候讓風清揚和令狐沖好好瞧瞧他的劍氣。
昨夜令狐沖與左冷禪也沒有閒著。
以前令狐沖最不喜歡修行內功,但現在他晚上除了造小人,就是修煉自己的真氣。
因為他很清楚,現在這種局面下,若是自己不好好修行,怕是真的有可能讓嶽靈珊守寡。
他們倆看到張平安背後揹著一杆大槍,手裡又提溜著爛泥的腦袋,便沒有多問什麼情況。
不過左冷禪用寒氣,將爛泥的腦袋凍成了一個冰疙瘩。
一大早駱雲讓人送來了飯食,那百戶還提醒了切磋的事情。
校場之上晨曦已鋪滿整片青石地,一千名精銳士卒列成整齊方陣,甲冑在陽光下泛著冷光,手中長槍斜指地面,槍尖寒芒密集如林。
駱雲站在陣前,看著緩步走入場中的張平安,“張盟主,我找幾個軍中高手與您先切磋一下。”
“幾個?”張平安看了一眼千名士卒說道,“我想挑戰一下以一敵千!”
挑戰東方不敗之前,張平安已經能做到劍破二百甲了。
雖然這些士卒也多少練了練體,但張平安覺得一人幹翻他們,倒也不是很難。
“張盟主,莫不是開玩笑?以一敵千!
這些都是軍中挑選出的百戰老兵,而且他們也修行過陸大人給的功法,每人都能以一當十。”
“那樣的話,還差不多。”張平安說著將背後的六合槍解下,遞給旁邊的令狐沖。“你若是覺得不對勁,就將它扔給我了。”
“嗯,小師叔。”令狐沖點點頭。
然後又把那顆凍成冰疙瘩的頭顱交給駱雲,“你會派人去那縣城嗎?”
看到到手的冰疙瘩,駱雲也不得不派人去了。
“比試完就去。”駱雲說道。
“那將這顆腦袋給那裡的百姓,是我答應他們的。”張平安說完,就走進了校場中。
他站在千軍萬馬般的方陣前,身形挺拔,一身的英武氣,透著一股山嶽般的沉穩。
昨夜與六合槍較勁耗了些心神,但此刻體內氣血翻滾,反倒讓他戰意勃發。
對他而言,這不是切磋,是用最原始的方式,看看自己的本事。
“既然如此,那我們看看張盟主的本事。”駱雲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覺得張平安有些太看不起人了。
你張無敵真天下無敵了?
以一敵千?
聽駱雲這麼說了,百戶一揮手方陣前排五十名士卒齊步踏出,槍陣如牆推進,槍尖帶起的勁風割得空氣嗚嗚作響。
他們沒下死手,卻也用上了七成力道,槍桿交錯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要將張平安困在其中。
張平安不退反進,左腳猛地跺地,青石碎裂的脆響中,他身形陡然矮身,如猛虎撲食般鑽入槍陣縫隙。
右手閃電探出,食指中指併攏,精準無比地戳在最前排兩名士卒的槍桿關節處。只聽咔嚓兩聲,兩杆精鐵長槍竟被他生生戳彎,槍尖擦著他肩頭掠過。
那士卒們的第一反應。
臥槽,詭異都沒有這麼厲害的。
不等士卒回神,他左肘後撞,正中身後一人胸口。那士卒悶哼一聲,如遭重錘,倒飛出去撞翻數人。
張平安借勢擰身,右腿橫掃,帶起的勁風如同鞭子,抽在周圍七八杆槍桿上。
士卒只覺虎口劇痛,長槍脫手而飛,還沒看清人影,便被他順勢抓住一人腳踝,掄起當作武器,硬生生砸開一個缺口。
“這還他孃的是人嘛!”百戶失聲驚呼。
他本以為張平安頂多勝個四五十人就頂天了,卻沒想到此人對時機的把握、對人體弱點的洞察,已經到了常人難以理解的地步。
方陣後方鼓聲響起,剩餘士卒迅速變陣,放棄合圍,轉而以小隊為單位,十人一組結成小槍陣,從四面八方襲殺而來。
槍影翻飛,寒光閃爍,配合默契得如同一個人,顯然是練了多年的戰陣殺法。
張平安卻似閒庭信步,身形在槍影中穿梭,每一次出手都簡潔到極致。
要麼一拳砸在槍桿中段,震得士卒手臂發麻。要麼一指點在對方手腕脈門,讓長槍脫手
遇上近身搏殺的,便用肩頭硬抗對方衝撞,再反手鎖住咽喉,輕輕一推就讓人踉蹌後退,半天站不起身。
駱雲明白,自己真的小覷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