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幽靈船……”我喃喃重複著，腦子裡全是那些恐怖的畫面——熱羊奶冒著白氣，烤爐裡的火光映著空無一人的船艙，還有那些憑空消失的人。再低頭看看身下的馬車，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這幽靈馬車，會不會也鬧出同樣詭異的事？
我們倆竟然就這麼大咧咧地坐了上來，現在想想，簡直是瘋了。
“或許，要進哈西古鎮，本就得靠這幽靈馬車。”莫非的聲音很輕，卻像顆石子投進我心裡，“古鎮藏得太深，尋常路根本走不通。”
可它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又為什麼偏偏要載我們？為什麼沒有按照字條酉時三刻出發？無數疑問在我心裡打旋，坐立難安，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躲在暗處，等著給我們致命一擊。
我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螢幕卻跳出“無服務”的提示。深山裡沒訊號本是常事，可此刻看著那行灰色的字，竟覺得格外刺眼，像某種不祥的預兆。
車廂裡陷入沉默，只剩車輪碾過地面的“咯吱”聲，單調得讓人犯困，又帶著說不出的壓抑。
不知過了多久，車窗外突然暗了下來，像是被什麼東西罩住了似的，連馬車內都瞬間陰沉沉的。
“嗯？”我低呼一聲，急忙點亮手機螢幕，微弱的光線下，能看到莫非正從揹包裡翻找著什麼。
“怎麼回事？”我話音剛落，他已經擰亮了一支強光手電，光柱“唰”地刺破黑暗，將車廂照得如同白晝。
幾乎同時，他一個箭步衝下車，我只聽見他在外頭低低地說了句什麼，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怎麼了？”我也抓過自己的手電，快步推開車門，探頭一看，頓時愣住了——馬車竟駛進了一條幽深的隧道，兩側是青灰色的石壁，頂上垂著溼漉漉的石鐘乳，分明是條人工開鑿的通道。
“這是古墓入口。”莫非的聲音從車頭傳來，手電光正沿著石壁上下掃動。
我拉開車簾，看著通道筆直向前延伸，望不到盡頭，石壁上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浮雕，因為馬車還在緩緩移動，那些圖案看得不甚真切，只隱約能辨認出有人物、有車馬，像是在講述什麼故事。
“這就是……古墓通道？”我忍不住伸手往外摸了摸石壁，指尖觸到凹凸不平的紋路，帶著股潮溼的土腥味。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古墓，卻完全沒料到是這樣的情形——被一輛幽靈馬車“送”進來的。
“看這石質、浮雕風格，還有地面的鋪磚手法，錯不了。”莫非的手電光停在這些幅浮雕上，“這些應該是文郎雄國時期的墓葬風格，和我爸筆記裡畫的一樣。”
“可它為什麼帶我們來這兒？”我皺緊眉頭，“我們要去的是哈西古鎮啊。”
“幽靈馬車的心思，哪那麼好猜？”他轉頭看我，手電光在他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或許，古鎮和這古墓本就連著。”
我看著幽深的通道盡頭，心裡七上八下的。這趟旅程早就偏離了預想，現在更是一頭扎進了古墓，簡直像被什麼東西牽著鼻子走。
“現在有兩條路。”莫非忽然開口，“一是跟著馬車走，看它到底會停在什麼地方。”
“那另一條呢？”我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