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條路，就是現在跳車往回走，去找那個車伕，讓他帶我們進哈西古鎮。”莫非的聲音在墓道里盪出輕響，和車輪碾過石磚的聲混在一起，顯得格外清晰。
我幾乎沒猶豫：“我選第一條。”
目光掃過車窗外飛速倒退的浮雕，那些鮮豔的圖案裡藏著太多古代的神秘符號，看得人心裡發沉。說不想離開是假的，可真要回頭去找那個行蹤詭秘的車伕，反倒更讓人不安。
我拎起行李走到駕駛位旁，看著莫非：“現在跳？這速度也太快了吧，能停嗎？”
他搖搖頭，伸手抓住韁繩：“試試就知道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拉緊韁繩，嘴裡發出“籲——”的吆喝。可那匹馬像是聾了似的，蹄子敲擊石磚的節奏絲毫未變，依舊往前衝。
莫非鬆開手，嘆了口氣：“看來它不聽使喚，只能跳了。”
“真要跳？”我盯著飛速後退的地面，石磚的縫隙在手電光下像一道道張開的嘴，心跳瞬間飆到嗓子眼。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緊張，嘴角勾了勾：“我先跳，在下面接你。”
“你接我？”我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臉頰有點發燙，“這麼快的速度，你哪接得住？”
他沒直接回答，只是既搖了頭，又點了點頭，眼神裡藏著點說不清的篤定。
我正糾結著，他忽然道：“還有個辦法——我跳下去跑到前面，假裝要攔車，它說不定會停。到時候你趁機下來。”
我想這馬車停下的辦法，如果去前面攔車它或許會停，心裡一動：“這辦法或許可行。”
話音剛落，他已經把揹包往肩上緊了緊，縱身一躍跳下車。
“哎！”我急忙探頭去看，卻只看到一道黑影墜向地面，隨即被飛速拉長的黑暗吞沒，連手電光都瞬間消失了。
“莫非？”我心裡一緊，對著車後喊了一聲，只有空蕩蕩的回聲撞在石壁上，又彈回來。
墓道里突然安靜得可怕，只剩馬車單調的“咯噔”聲，還有我自己的心跳聲。他不會出事了吧？這通道里會不會有什麼……
正瞎想時，右後方突然傳來他的聲音：“我在這兒。”
我鬆了口氣，忙爬到右側車門邊，藉著手機微弱的光往後看——只見他揹著揹包，正像陣風似的朝馬車跑來，腳步輕快得不像在追一輛飛馳的馬車。
“我們後面有東西，對光敏感！”他一邊跑一邊喊，聲音裡帶著點急促，“快把手電關了，不然會招來更多。”
“什麼東西？”我心裡一寒，忙開啟手電往後照去——只見通道深處密密麻麻的，全是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像浮在黑暗裡的鬼火，正隨著馬車的移動往前追！
“我的天……”我手忙腳亂地關掉手電，後背的冷汗瞬間浸溼了衣服，“這到底是什麼？”
“不清楚，我剛跳下來就發現了。”他的聲音越來越近，帶著跑步的喘息，“小心點，別出聲。”
“那你快上來啊！”我急道，“這地方太邪門了。”
“不行，得去前面攔車。”他的身影已經追到馬車旁，幾乎和車輪並排奔跑，速度快得驚人。
我忍不住追問：“你怎麼能跑這麼快？真能跑到前面去？”
他沒回答。
黑暗裡，只有馬車的“咯噔”聲在通道里反覆迴盪，還有他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像被什麼東西一點點吞進了更深的黑暗裡。我攥著車門的手沁出冷汗，突然覺得，這個叫莫非的男人，比這幽靈馬車和滿通道的綠眼睛，還要神秘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