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著道的不止我們三個吧。”盧植道。
“康成兄!”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道,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盧府壽宴持續了三天,除了第一天招待了一些好友外,盧植再也沒有出現,剩下的日子裡由劉備李桃代僵,於是劉備很忙。
比劉備忙的是賬房先生,老李剛核算完,就迫不及待的把清單交到盧遙手上:
“瓷器一共一千三百五十二套,訂購五十套以上的,都被拒絕了。”
盧遙接過竹簡,翻了一下說:“馬車、鐵器,醬油、腐竹等清單核算好,咱們就啟程回家。”
“小孩,明明是壽宴,卻變成買貨呢?”趙雲覺得小孩的稱呼很適合盧遙,雖然劉桑意見很大,但拳頭不夠大。
盧遙反倒無所謂,趙雲有足夠資格叫,整個大漢人都有這個資格。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咱們定價這麼高,不讓他們吃好的喝好,東西賣不出去。”
“你意思是說我也是這樣進的套?”
“不一樣的,你如果不想來,我不覺得有誰能奈何得了你。”
盧遙總覺得這樣下去遲早會被趙雲發現問題所在。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究竟想做什麼?”
“到了樓桑便知道。”
“誰要跟你去樓桑了。”
不是親眼看見,誰會相信,一輛馬車居然能賣十五萬錢,樓桑新式馬車就算全車都是百鍊鋼,也不可能達到這個價錢。
“咱們賣的不是馬車。”盧遙是這樣回答疑惑的。
“江城子是誰寫的?”盧植沒有問馬車的事。
“蘇軾師兄寫的,他還有幾百首這樣的詩詞。”盧遙回答道。
“胡言亂語,你以為這是大白菜嗎?順順便便就能寫?還幾百首呢!”盧植惱火直升,他很明白要寫一首這樣的詩詞有多難,很多人終其一生也未必能有一首像樣的詩詞。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狽,餘獨不覺。已而遂晴,故作此詞。
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
“還有,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還有.......”
“慢著,你這位蘇軾師兄是何許人也?”盧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盧公有時間,回家鄉指導一下工作,我的師兄們定當逐一為您引見。”
“果真?”
“這是鄭公的赦免文書,屆時可以跟鄭公一同回鄉。”
“你就這麼肯定康成兄一定會去樓桑?”盧植道。
“我找不到任何理由他會拒絕。”
“沒有落下因果吧。”
“小子打算活到八十歲。”盧遙笑道。
“那老夫替康成兄謝過了。”
“先不忙著道謝,小子有要事正想跟您商量呢。”
最終盧遙還是連哄帶騙的要走了一輛馬車,留下的一輛,是給盧植交差的,有皇帝這個代言人,沒理由放著不用,不出半年,馬車產業必定翻幾翻。
作為回禮,盧植贈送一大堆書籍,看著一馬車的竹簡,盧遙暗暗發誓,一回去第一時間把紙量產,太費竹子了。
學富五車,這是讚美詞,其實一馬車的竹簡充其量也就十萬字,五十萬字,後世隨便一個小學生的閱讀量都超過了這個數,學富言過其實了。
回家的路總是走的快一點的,趕過路的人都有過這樣的錯覺,事實上七天的時間就已經到了趙家莊。
“不回去看看?”盧遙看了看趙雲,笑道。
“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了,不打敗張飛不回去,不是說樓桑裡還有一個頂級高手嗎?”
“你兄長身體不好,聽說還定了婚期,無緣無故的消失,不好吧。”
“你知道我兄長身體不好?”
“猜的。”
………………
春日的農田裡總有人們忙碌的身影,家裡有耕牛的總有懂事的小孩早早就牽了出去,一切似乎都很和諧,他們也似乎忘了自己辛辛苦苦種植的糧食,能到手裡的連填飽肚子都做不到。
這個時候,人們總會希望有神仙降臨打救他們,燒香拜佛很能體現一個朝代的狀態,等什麼時候人們不再相信這套,世間也就安穩了。
涿縣的百姓對此很有發言權,自四月劉備上任涿縣縣令以來,人們祈求已久的願望終於實現,劉備就像神仙一樣降臨打救他們。
大戶的賦稅交到縣令手上是十五稅三,縣府抽掉一,州府抽掉一,到了大農司剛好十五稅一。
至於百姓交的十五稅七,十五稅八,是由大戶人家收取的,田地是人家大戶的,好像這樣收也沒問題。
劉備任職涿縣縣令第一件事就是減賦,簡單粗暴的把賦稅降至十五稅一,透過官府的力量迫使大戶實施十五稅二,這樣的想法很危險。
“修路搭橋,開荒田地,修水庫,建學堂,無不是燒錢的專案,朝廷不但沒有經費下撥,還得年年上繳賦稅,我敢擔保,不用多久,我們先得餓死。”盧遙已經儘量保持冷靜。
“我知道。”劉備面無表情道。
“你知道個屁,你敢頒佈這個法令,這裡的富戶一定會把你弄死。”
“我知道。”劉備道。
“你就不能動動腦筋嗎?攤牌了,我也沒有主意。”盧遙道。
“直接說不就完了嗎?恩師早就給了方案,十五稅一是新田賦稅,原有的賦稅田主最高只能收到十五分之五,免除一切的雜稅,大戶不會有問題的。”劉備依然面無表情。
“這樣算來好像也沒問題,反正怎麼算都頭疼,我還是少管閒事。”盧遙發現原來是自己作死。
“直接認錯有那麼難嗎?”
士農工商,作為社會最低層,商賈的地位跟後世是反轉的,嚴格來說,他們一直處於低層。
沒有一個學子為了錢財而給一個商賈子弟教書的,寧願餓死也不願意,學堂自然也不會收一個商賈的孩子。
透過學位名額達到管理大戶的目的很好用,支援縣令統一實行十五稅五的有一個借讀生名額,實施十五稅四的則其名下適齡兒童皆可就讀樓桑學院。
對於商賈,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除了上繳的十五稅三,還有盈餘,卻能換來脫除商賈賤籍的機會,商賈出身的大戶積極響應,一時間,涿縣社會結構極度和諧,劉備威名一時無量。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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