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選了他。”張飛大吼。
盧遙攤了攤手無奈的道:“關我屁事。”
“你可以選我的。”
盧遙又攤了攤手道:“關你屁事!”
張飛一屁股坐下,關六略有所思道:“這兩句話不錯,天底下的事情說穿了無非就是關我屁事,跟關你屁事兩種結果。”
眾人都點了點,話粗理不粗。
祝老頭的工作是隱秘的,他不屑將自己的能力展現在這個亂世之中。
或許只有受到保護的人才知道,這個人是何等的純粹,純粹到只為一個人而活著。
祝老頭很少主子,上一個已經死掉了,或許他感覺到自己無法完成一直保護劉備的任務,才開始接觸這群少年吧。
這些事情,是母親告訴盧遙的,這個曾經掌握殘缺劉氏的女人,總會不經意的告訴盧遙想要知道的隱秘。
保護是為了救人,不保護又是為了鍛鍊這個人。面對這樣的人,盧遙覺得自己應該給他做一頓美味的燉羊肉才能表達自己對他的敬意。
這是盧遙在大漢遇到的第一個,目前也是唯一一個把承諾當作生命的人。
越北的地方越喜歡吃麵食,用這來形容羌人是不妥的。
於是盧遙煮了稻米飯,涿州的稻米是有數的,能帶來土城更是少之又少。
用鐵鍋加水加米,然後慢火煮熟一鍋米飯,鍋底會有鍋巴,弄點油,再加點醬油,搽上薑末,鍋巴便成了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
入夜的時候,祝老頭毫無聲色的出現在盧遙的營帳,看著盧遙帶著濃重的儀式感做飯,即使冷酷無情的祝老頭,也不由微微的點了點頭,一聲不吭的坐在角落裡,等著盧遙喊吃飯。
醬色的羊肉在砂鍋裡被咕嘟咕嘟冒著泡的肉湯拱托著,微微顫動。
盧遙不心急,要燉好一鍋羊肉,秘訣就是有耐心,只有微火慢燉,才能最大程度把羊肉的香味激發出來,才能讓肉汁充分的夾帶更多的肉味。
劉桑給祝老頭上了一壺熱茶,這樣可以去去嘴裡的味道,更好的品嚐主人家精心烹製的菜餚。
一個紅陶黑紋的酒罈子被劉桑放到一個裝滿熱水的水盆裡,酒罈子還沒開封,看樣子已是價值不菲,祝老頭知道,這一罈子酒不是他平日裡喝的粗酒。
盧遙做的飯菜其實很簡單,也就一鍋稻米飯,一鍋燉羊肉,青菜是不可能在土城這種鬼地方吃到的。
等劉桑將飯菜擺放好之後,盧遙開啟那罈子酒笑道:“酒曰女兒紅,冰雪中冰了三天,去盡酒中燥熱之氣,然後以熱水醒之,溫和馥郁的酒香牢牢的被鎖在酒漿中,喝一口進入五臟,六肺,就能發現其中的奧秘。
來,祝老,飲甚!”
祝老頭聽了酒的由來,難得沒有懟盧遙,拿起碗一飲而盡。
一碗女兒紅下肚,縱然喝了一輩子酒的祝老頭,半天都不肯吐氣,許久之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好酒!”
盧遙拿開砂鍋蓋子,輕輕地撩動羊肉,笑道:“飲酒豈能無肉!
溫馨提示,燉羊肉與稻米同食最為相配,祝老慢用。”
劉桑給祝老頭盛了一碗白米飯,米粒晶瑩,與羊肉交相輝映,再加上香味繚繞,就算定力十足的祝老頭,也忍不住拿起碗筷,撈了一塊羊肉,放在米飯上,盧遙幫他給米飯澆了一些肉湯,祝老頭這才深深的吃了一口。
劉桑一步三回頭的跟著盧遙離開了營帳,走遠了忍不住問:“小郎,為何要款待此人?”
盧遙停下腳步瞅著營帳外忙忙碌碌的少年軍嘆口氣道:“這世上能從一而終遵守承諾的人,太少了。
我們需要這樣的人的精神,更需要他的本領,現今他們已經在自己的路上漸漸走到極致了。
需要更好的本領來突破極致,雖說是有求於他,但打心底也是敬佩他的。”
劉桑回頭看看細吞慢嚥的祝老頭疑惑的道:“他也算好人?”
盧遙點點頭道:“他真的是好人!”
“比您還好?”
“比我還要好!”
“我不信!”
盧遙很欣慰,一個重承諾的人是應該受到尊敬的,雖然大漢人本身就牙齒當金使,但不妨礙樹立起一個榜樣,在這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美好的事情總能讓人心安,雖然這個榜樣看起來有點瘮人。
抬頭瞅瞅暗沉的天空,零零點點的雪花落下,落在盧遙溫暖的掌心,瞬間就化為水跡,等幾片之後,那水跡便匯聚成了一顆晶瑩的水珠。
抖落那顆水珠,抬頭對著天空輕輕地道:“希望以後都不會有失望。”
只有一個人的時候,他總覺得自己是東漢的神,畢竟劉桑就是這樣看的,還把他當神一樣供奉著。
只有他的目光能夠穿透萬里煙雲,跨越五湖四海,思緒能夠沉浸到阿瑪遜河也能飛上珠穆朗瑪峰。
可以看見非洲大草原上轟轟烈烈的動物遷徙,也能看到美洲神奇的瑪雅人所崇拜的太陽神。
他似乎能聽見熱帶雨林裡動物的咆哮聲,也能聽見北極的企鵝拍打翅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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