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就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要是這麼放江瀾走了,那之前他放的那些狠話,不就和放屁一樣了嗎?
但要是不放江瀾走,江愛民那小傢伙也不是吃素的。
他要是真敢在這把江瀾膝蓋敲碎了,江愛民能帶著他媳婦,把呂家村犁一遍,蚯蚓豎著劈兩半,雞蛋都得搖散黃嘍。
可有的時候,對於呂慈和王藹這種位高權重時間長了的人來說,面子比命重要多了。
在心中盤算一陣,呂慈對王藹使了個眼色,扶著太師椅單邊把手站起身,厲聲道:
“別說你是江家的,你就是天王老子家的,傷了我呂家的人,也不能這麼算了!”
一旁的王藹見狀,頓時也跟著站起身,拉住呂慈的胳膊。
“呂老哥,呂老哥,消消氣。小孩子玩鬧不小心傷了對方,那是在算難免的事,你要是上綱上線,以後小輩們連切磋都不敢了!”
王藹鋪好了臺階,但呂慈不可能這麼痛快地就下去。
做戲還得做全套呢。
徐四顯然也看出了呂慈的想法,當即上前扶住呂慈的肩膀。
“呂老,您一把年紀了,怎麼還能為這麼點小事動氣呢。氣大傷身,江瀾我回去教訓他!您放心!”
說著,徐四看向江瀾,朝他瘋狂使了幾個眼色,隨即道:
“快給人呂恭小哥道個歉,今天這事就這麼算了!”
江瀾臉上也浮現出一絲笑容。
道歉啊?
那好辦,他最會道歉了。
他走到跪在地上的呂恭身前,伸手強行將人給扶了起來。
呂恭膝蓋都碎了,哪兒還能站穩?當即就要重新軟倒在地。
可江瀾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而是依舊攙扶著他的肩膀。
“對不起,剛才我有點衝動,你沒事吧?”
江瀾背對著眾人,面向呂恭,嘴角掛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呂恭眼神惶恐,努力地嚥了口唾沫,強忍疼痛。
“沒……沒事……”
“沒事就好!”江瀾一手扶著呂恭的斷手,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呂恭的另一側肩膀。
“咔嚓!”
拍下去的瞬間,江瀾攙扶他的那隻手也順勢鬆開。
“咚!”
呂恭失去支撐,再一次直挺挺跪在江瀾面前。
江瀾一臉震驚。
“呂兄大可不必,要跪就跪呂老,他是你太爺,跪我一個外人算怎麼回事?來來來,我扶你起來!”
呂恭看著江瀾,就好像看到了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當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的四肢沒有一個好使的,只能用屁股摩擦地面,瘋狂地往後顧湧著。
江瀾轉過臉,看向呂慈等人,剛才臉上掛著的邪惡笑容也盡數消失。
“那個,呂兄好像不太想接受我的道歉啊……”
呂慈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在眼裡,現在聽江瀾這麼說,血壓頓時升到有十層樓那麼高。
但偏偏他還怕節外生枝,不能說什麼。
於是呂慈只好死死咬著牙,一字一句道:
“不礙事,他有點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