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推移,永珍秘境中的空氣愈發凝重。
那無形的貪慾結界彷彿有了實質,像一層油膩的薄膜,糊在每個人的心頭。
林木開始枯萎,原本青翠的葉片染上了病態的焦黃,連溪流都變得渾濁,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腐臭。
整個世界,都在緩慢地走向衰敗。
靈植越來越少,僧多粥少,衝突便成了家常便飯。
為了生存,弟子們開始拉幫結派,曾經的同門之誼在積分的誘惑與死亡的威脅下,脆弱得不堪一擊。
掠奪,成了這片末日景象下的主旋律。
“這片陰溼的峽谷底,受結界影響較小,應該還有些耐陰的草藥。”沈璃低聲對柳岸說。
憑藉著前世對藥性的精通,她總能找到一些旁人忽略的角落。
二人一路走來,雖未獲得什麼奇珍異草,但靠著積少成多,竟也穩步爬升到了排行榜的中游,沈璃五十,柳岸六十一。
他們所在的位置,已逐漸靠近秘境的出口,此處的結界腐蝕之力,明顯弱了許多。
“就在這裡!”
沈璃指著他們的目的地,這裡,有一株煥欣草。
守護妖獸是一隻九頭妖蛇,實力相當於人類修士中的築基期後期,她和柳岸攜手,堪堪能夠對付。
二人心照不宣地開始佈置陷阱,雖然很小心,但一向以謹慎著稱的九頭妖蛇還是發現了他們。
寒潭幽深,腥風驟起。
九頭妖蛇嘶吼著撲來,毒液飛濺。
沈璃足尖一點,青衫翻飛,袖中藥粉揚出——\"閉眼!\"
她縱身急退,仍被毒液灼傷手臂,悶哼一聲。
柳岸陣旗剛起,便被蛇尾掃中,狠狠撞上巖壁,,狠狠咳出一口血。
沈璃仰頭吞下解毒丹藥,手持匕首,與九頭蛇周旋,催促道:
“快!”
但柳岸卻像是被嚇破了膽,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妖蛇抓住時機,猛衝過來。
下一刻,它身後,陣法的光芒驟然亮起,妖蛇三顆頭顱撞上無形的光壁,鱗甲焦黑。
示敵以弱。
這是在最近與沈璃攜手的一次次戰鬥中,他學會的。
沈璃一點頭,趁機甩出銀絲,纏住蛇頸猛拉。
蛇身失衡時,柳岸陣旗突刺,貫穿其腹。
剩餘蛇首暴怒咬來,沈璃反手灑出猩紅粉末,蛇眼頓時潰爛。
直到最後一顆頭被柳岸的縛靈陣鎖死,沈璃匕首寒光一閃,蛇首落地。
潭水恢復平靜,只剩蛇血在冰面蜿蜒如紅梅。
二人長長紓一口氣。
汗水盡溼了他們的背,他們力竭地一屁股坐下,相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勝利的喜悅。
就在二人背靠著山石喘息之際,數道陰影從林中悄然逼近。
“兩位辛苦了,這妖蛇的內丹和潭中的冰心草,我們便卻之不恭了。”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七八個面色不善的弟子,將他們團團圍住。
“當然,你們的玉牌,也得留下。”刀疤臉舔了舔嘴唇,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貪婪。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可誰又願意做那個螳螂呢?
那不是冤大頭嗎?
沈璃和柳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決絕。
一場惡戰,在所難免。
刀光劍影瞬間爆發。
沈璃身形靈巧,匕首淬毒,招招狠辣,專攻要害。